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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鹰隼83（第1页）

“所谓的幻境，其实就是利用言灵的力量，强行改变精神领域。‘森罗幻象’并不是太强大的言灵，无法打破现实和幻境的界限，但是能够混淆人的认知。相当于屏蔽人的五感，并且幻境的真实性会因为释放者而不同，但是无论再怎么逼真的幻境，也绝对不可能做到和现实的完全一致，否则所谓的幻境也就失去了意义。”

楚子航点点头，胧制造的幻境就基本保留了现实世界的大部分特征，只是掩盖了自己站在车顶的行为，一旦楚子航意识到周围幻境的变化，就能立刻反应过来……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维持这种感知，精巧的幻境往往只需要微小的变化，从而达到隐藏施术者的目的。

“可是就算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也无法立即挣脱出来，这就是这个言灵最诡异的地方，”楚子航说，“精神属性的元素本身就难以解析，这么多年来，混血种都没能彻底掌握。”

“可是在太古时期，‘森罗幻象’这个言灵根本就不是用在战斗中，而是用于祭祀，借此营造出磅礴绚丽的场面。”零幽幽地说，“因为它有着致命的弱点，对于掌握了这个弱点的人来说，森罗幻象就失去了意义。”

致命的弱点……

“很简单，只需要一个不会被精神领域影响的‘锚点’，就能随时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死去的物质，或者沟通两个世界的桥梁……你曾经的那把炼金古刀就可以做到，虽然它已经破碎了，但你身上还有尼伯龙根的烙印，你曾经踏上过那条黄泉的路，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重新回到天国。”

“能再说详细点么？”楚子航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去过BJ地下铁的尼伯龙根，如果这个尼伯龙根还没有关闭的话，他也的确可以重新进入，而不需要经过尼伯龙根主人的同意……但是这和摆脱幻境有什么关系？

“释放自己的言灵，把‘灵’扩张到极限，然后……”零顿了顿，“等到精神力耗尽，直到晕过去就可以了。下一刻你会在现实中醒来，森罗幻象的效果就会被破除。”

“这是什么原理？”楚子航愣住了，零前面说了很多毫无干系的话，从另一个位面的精神世界到不会被精神领域影响的锚点……结果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只需要耗尽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在幻境中陷入昏厥？

这就像是老师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下满当当的公式，期间旁征博引行云流水，列下的计算式复杂无比，周围还围绕着难以辨明的几何图形，像是在证明什么伟大的猜想……结果好不容易推导出来的结论，竟然是早睡早起有利于身体健康？

“不知道，但是好用。”零冷冷地说，她觉得自己的人情已经还完了，那么就不需要再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师长风范。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不管是降龙十八掌还是裸绞锁喉……能用就行。

楚子航说不出话了，他能感觉到零“言尽于此”的意思，恐怕就算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无法从她嘴里撬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听起来自己倒是确实获得了破除幻境的行而有效的方法，关键是这种风险真的能在战斗中去冒么？

主动耗尽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在幻境中晕过去……万一自己根本就没有处在幻境中怎么办？万一这个办法根本就起不到作用怎么办？零说的时候是深信不疑，可是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试过吧！

想象一下，两军对垒的时候，某方主将楚子航披挂上阵，刚跨上马准备发动冲锋，突然有些怀疑自己陷入了幻境，遂当机立断把自己弄晕过去……那么两军就只能看见一个从马背上翻下来，重重砸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蠢货。

“谢谢。”他无力地说，虽然单凭零的一面之词，根本就不能保证这个自杀方法的可行性……但是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赌上一把。

楚子航转身离去，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并不是从狮心会的资料中找出来的。不过他和零一样是个实用主义者，或者说整个执行部都只在乎结果

临近木门的时候，忽然又回过头。

“这是你们对他的施舍么？”楚子航问。他说话的时候黄金瞳突然明亮起来，就连美瞳都遮盖不住那渗人的冰冷，再怎么清秀的脸庞也会变得可怖。当他展现出这凶厉的一面的时候，往往是进攻的前兆，看着他的人就像是直视没有感情的野兽。

“在最严寒的冻土中，人们必须相互拥抱才能感受到些微的温暖，但从来不需要在乎拥抱是为了感受那份温暖，还是把温暖带给别人。”零同样冰冷地回视，“相互利用也好，践行诺言也好，对他人的怜悯也好……只是你不曾体会过相依为命的苦痛，也就无法明白契约的份量。世界的尽头没有所谓的施舍，最绝望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能听见你的呼喊。”

瞳孔中是浪卷起铅色的乌云。

明明是在回答楚子航的质问，却仿佛是在控诉自己，又好像是在对着无人的深夜嘶吼……楚子航没能听懂零的意思，但他不会体会错她声音中的悲伤，他再熟悉不过的悲伤。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有悲伤的一面。楚子航笑笑，他早该想到他们其实是一类人来着。时间不早了，他回去后还要冲个三分钟的澡，用来缓解自己的疲倦感。

“决定权在你手里，”楚子航突然又开口，他总是临走时才觉得还有事情要说，婆妈算是他的老毛病，“我其实见过他发疯时的另一面，心底的火焰总是要有熊熊燃烧的一天吧？不然可不就成了一辈子的废物了么……可我还是不想亲手把他推下深渊。”

“你把隐藏起来的暗格打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会怎么决定了。”零瞟了他一眼，“何必再惺惺作态？”

楚子航苦笑一声，“是啊，羽翼下长大的鹰隼是无法翱翔的……更何况曾经遮风挡雨的羽翼早就千疮百孔了啊。校长说过男人的决心就应该受到尊重，不论是赴死还是别的什么。”

他带上门，快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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