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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罗梵暗中下压手掌,先行摁住准备采取行动的雅各布,嘴上则继续道:“快说来听听。”
三个孩子在罗梵身前站定,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默认由巧巧作为代表,向他提出心愿:“洛哥哥,刚才在厨房里包饺子的时候,玲姐姐说你本事很大,很厉害……”
罗梵“嗯”了一声,插话道:“你们的玲姐姐本事不行,看人的眼光倒不错。”
穆小玲也在席间闲谈时,从孩子们的口中获知了“报恩”一事的始末,故发话道:“巧巧,你们可别乱提要求,难为洛哥哥啊。”
“哼!”罗梵剑眉扬起,不服气道:“这世上有什么事儿能难住我?提,随便提。”
巧巧清了清嗓子,说道:“洛哥哥,你本领高强,又和玲姐姐是好搭档;所以,我们希望你以后能保护玲姐姐,让她不受人欺负,永远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穆小玲见状,立马反对道:“巧巧,你们只管提自己的愿望就好,不用担心我,玲姐姐这么大人了,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吗?”
而罗梵则万没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应对;呆坐了半晌后,方才开口确认道:“这……就是你们的心愿?”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随后一齐看向罗梵和穆小玲,由巧巧代为作答:“嗯,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罗梵当然明白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因此,他又劝说道:“你们提出的要求跟自己没啥关系,还是听玲姐姐的话,换一个愿望吧。”
“怎么没有关系?”小凯从旁答话道:“玲姐姐是我们最亲的人,只要玲姐姐平安、快乐,我们就高兴——这关系多紧密!”
罗梵双眉微蹙,沉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们这样可太浪费啦!我能做到的事情,绝对远超你们想象。要不你们再好好想想:换个对自己更有好处的心愿,比如:一生富贵,生活无忧;又或者手掌大权,生杀予夺;甚至是统御人界,称王称霸也行啊!”
穆小玲抿嘴一乐,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小洛,你是什么意思?保我健康、开心,比一统天下、当皇帝还艰难吗?”
罗梵并未理会她,还待再劝,却被巧巧抢先一步,说道:“洛哥哥,不用再考虑了,我们的心愿不会变!”
这时,小凯又真诚地讲道:“洛哥哥,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说,‘报恩’一事也不要再提了,行不行?”孩子没有心机,说话直来直去,此番言语若是出自一个成年人之口,即使他表现得再诚恳,也会被人误会是在故意讽刺和激将对方。
罗梵望着三个孩子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颔首答应:“好吧,如你们所愿!”心下则轻叹道:“唉——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虽然暗杀计划失败,日后还要背上一个危及自身的巨大承诺;但不知是何缘由,他的胸中除了失望和不快以外,内心深处竟还涌起一丝轻松、释然之感。
小凯闻言大喜,高声道:“谢谢洛哥哥,那咱们就说定啦!”巧巧和东东亦面露喜色,连声道谢。
穆小玲见此情形,忙插言道:“小洛,小孩子随口一说,你千万当真呐!”
“穆小玲,这事儿你别管。”罗梵歪头瞥了她一眼,平声道:“我和小凯他们的约定与你无关,我将来要保护你,也与你无关。”
罗梵第一次改口,称呼穆小玲的名字;而这两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霸气十足,穆小玲听在耳中,心跳蓦地加速,双颊和耳根亦隐隐发热,这份突如其来的感觉顿时令她有些不知所措,遂借故瞧了瞧墙上的挂钟,转而对小凯等人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啦!小凯,你领着他俩去把‘游戏机’收拾好,然后到大门口等我。”小凯应承一声,拉起巧巧和东东直奔客厅而去。
待到孩子们走远,穆小玲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乳白色方盒,递给罗梵道:“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罗梵傻愣愣地接在手中,一脸不解道:“什么东西?为啥送给我?”
穆小玲杏眼低垂,轻声道:“一件小礼物,我上周就买好了,可是一直没脸见你。”话音及此,她长呼一口气,又接下去道:“今天咱俩把事情都说开了,你也原谅了我,我正好把它送给你,一来作为赔罪;二来也算是祝贺你乔迁新居。”语至末尾,她忽地板起脸孔,正色道:“你可别误会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误会……我误会什么?”罗梵被对方说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顺手打开盒子,低头一瞧,见里面是一只金色的男士手表,尽管手表的样式并不华贵,但外形新颖、大方,设计精美、时尚,非常符合年轻人的风格。
送走穆小玲四人后,罗梵一边回身上楼,一边把玩着那块漂亮的手表,毕竟活了150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感到新奇和开心也很自然。
而在此时,一直静静旁观,默不作声的雅各布忽然冒出头来,低声道:“主人,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废话,讲。”罗梵头也不抬,走上楼梯,推门进屋。
雅各布在屋内现身,躬身道:“主人,请恕小的直言:他们对您的那点小恩小惠,还不足以换取穆小玲的一条命,以及您日后将要面临的巨大风险和威胁。”
罗梵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此刻,他却显得很淡然,将手表戴在左腕上,反问小弟道:“对自己有利,就遵守约定,履行承诺;对自己不利,就出尔反尔,忘恩负义;你是想让我也堕落成人类那样吗?”
雅各布浑身一颤,慌忙单膝跪地道:“小的失言,主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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