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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令人沉闷的日子,我们之间的话不多,母亲似乎总在默默的想着心事。
儿子要追求自己的老娘,冷静下来的我尚且觉得一丝尴尬,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坦然面对。
但话已出口,听天由命吧。
我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一方面,母亲不会那么轻易的和我走向这种有违伦常的禁忌关系。如果我一意孤行,可能会引起的她的反感和生气,再也回不到从前和睦的母子关系,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而另一方面,我已经走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不想就此放弃,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勇气去表白。
我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我不敢心急,去逼迫母亲同我一起走上悬崖窄路,等待我们的或许是快乐天堂,也可能是毁灭地狱。
对我来说,不论是升入天堂,还是坠入地狱,只要能和母亲一起,我都甘之如饴。可对母亲来说,一旦失去平衡,我们将摔下万丈深渊,在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中死不足惜。
可我也不想什么都不做,等待下去只会前功尽弃。
母亲是个优雅的人,她有时饭后会喝一小杯葡萄酒。她告诉我说,葡萄酒能安神助眠,促进血液循环,其中的氨基酸、蛋白质和维生素都比较丰富,可以营养神经、美白皮肤、对抗氧化,是抗衰老和美容养颜的佳品。
有天晚上停电,我们点了蜡烛。母亲就取了葡萄酒来,说此时喝酒很应景,让我陪她一起。
我们借着烛光和酒,话多了起来,聊了很久,一直到深夜。
她饶有兴致地问起我,和之前的那个女孩子谈恋爱的一些细节。我就告诉她,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只是觉得她挺活泼可爱的,我和那女孩儿相处的时间不长,没有产生过感情,早就淡忘了,我们甚至是连手都没有牵过,我不认为那算是在谈恋爱。
母亲安慰我说,谈恋爱大多不是一次就成的,又要自己喜欢的,又要合适的,是可遇不可求的。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了一抹红晕。
“妈,你谈过多少次恋爱?”说到了谈恋爱这件事,我忽然对母亲年轻时代的情爱历程发生了兴趣。
“还多少次呐?”母亲苦着脸笑笑。
“一次都没有过。”
“怎么会?那你怎么和我爸他?”我很惊讶,之前母亲对她的事说的并不多。
母亲端起了盛着葡萄酒的玻璃杯。那只手在晶莹的杯子和暗红的酒色边,在温和的烛光映衬下,如玉一般温润。她摇动酒杯,看着葡萄酒的旋涡里折映出的烛光,眼神迷离起来。
也许是酒喝的多了,也许是母亲很喜欢此刻的气氛,这一晚,她向我倾诉了她所有的经历。
母亲祖籍浙江宁波,家族世代经商,家境富裕,算是个名门望族。到了外公这一代,却逐渐衰败,出现了经济危机。
母亲从小被外公送到上海培养,就读过女子中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上海。她天资绝色,外公带她频繁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自然有不少商界大佬垂涎她的美色。外公为了挽回自己的生意不择手段,决定牺牲我母亲的色相作为交换,获取大佬的资助赢得翻身的机会。他带我母亲参加酒会,在酒席上哄骗灌醉她,送上别人的床。而这个夺走母亲贞操的男人,年纪比外公自己还要大些。
母亲的性格柔弱乖巧,事后并没有要死要活,毕竟牺牲自己能够拯救家族的生意,也算做是报答外公的养育之恩。但是终究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她的心,于是她选择了离家出走,自己独自生活。而那时,母亲却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母亲是个温柔善良但也优柔寡断的女人,她一直纠结不忍,加上伤心低落的心情让她怜惜到孩子的无辜,于是她没有选择流产,而是毅然的生下了我。
外公和我那个肇事的父亲,本来就对母亲有愧疚之心,他们在知晓了母亲生子这件事情后,就一直在经济上对母亲进行补偿。母亲为了养活我,给我一个良好的环境,于是接受了他们的经济援助。两个愧对于母亲的人,出手大方,所以母亲的生活费用充足,她从来不需要出去工作赚钱,只在家一心一意的照顾我。
母亲被强暴后就对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和不信任,也担心发生错误的选择会给我带来不良的后果,所以她一直未婚,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
母亲说,她不需要我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出色,只要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平淡又幸福的过完这辈子就行。所以她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平安”,随父亲姓张。没有让我随她的姓。母亲对我说过,即便那个男人伤害过她,她恨那个男人,但那也是我的父亲,孩子跟父亲的姓是天经地义的。
母亲软软的江浙口音声调低沉,教人听得如同在梦中。黯黯的烛光里,我欣赏着母亲身上一切秀美的轮廓,倾听着她的故事,心灵之间震荡着感动。
原来,母亲的身世如此的凄惨,她的情感经验是如此的空白。在男欢女爱的问题上,她并不比我懂的多些。
“喂……儿子,你在想什么呐?”听见母亲叫我,我回过神来,阴霾的精神稍稍振作。
“妈……,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找一个男人么?”
母亲沉默了一会,缓慢的诉说着心里话。这么多年来,她也渴望过男性的陪伴,向往过被男人爱着的感觉。以前,是自己受伤过的心在抗拒。后来,是为了我,她不敢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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