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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冥行风雪连城著第五卷漠北天娇第五十八章同伴
可是挖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混着冰的泥土,可以想像这些人挖的多么艰难。用洛阳铲在这冻土带挖掘,就跟用铲子铲水泥墙没什么区别。那些半圆柱都在融化,但还没有被晒干,看来这些探洞挖掘的时间并不长,应该不过一天,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或者夜里挖掘的。
****恍然大悟一样地说:“你还说你不是为了找宝藏,你看看这些人在干什么,难道不是在找地下埋藏的东西吗?”
我说:“先,这些洞不是我挖的。然后呢我可以誓,我不是为了找宝藏,如果现宝藏可以都归你俩我一分不要,诶······可不可以顶你们的工钱?”
乌力罕说:“不行!有没有宝藏还不一定呢,况且盯着它的人那么多。不过看来我们有伴了,好像有很多人?”
我想起水猴子悟空带我进的那个迷宫大墓,再想想这里,看来有人不希望我找到我要找的东西,就是说不希望我能够和魂,他们希望我就这样离魂死去成为一个永远游荡的无主魂。很可能是就是洋人牧师他们。不过还有和他们敌对的人,都是什么人呢?真是难猜了。
我说:“再找找吧,看看有多少这样的探洞,有没有探到东西的。”
一样的找不到了,可是有更多的是被回填死了的,也不知道挖了多深,还有的用雪埋上,得仔细看才能现有人动过。肯定有更多的掩盖的好的我们无法现,因为是在这么广大的区域里。而且很少有人的足迹,所以这些探洞应该是夜里大地冻得硬的时候挖掘的,所以没有留下人的脚印。那几个没有被填死的应该是夜里黑暗遗忘的,要不然恐怕应该会被填的一个都不剩。我确定了一个区域,大约有一个县城那么大的地方范围内,都被稀疏错落地打过探洞。能现的有四五十个,现不了的就不知道了。假设有一百个,一个人在这样冻土中打一个两米多深的探洞在快也得一个小时,就算他们都是象迷宫大墓中那七位一样都是熟练的盗掘者,也不可能在半小时内完成。那么一百个探洞在一夜之间完成,每个人加上休息打上十个探洞,至少有十几个人,我觉得实际上应该有更多的人。
我找了一块干爽一点的地方放下背包说:“好吧,我们休息,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露营。”其实我能找到地下的东西就只有靠冥行,比不了那些人有的能观山望水、寻龙点睛、分金定穴什么的,还有拿洛阳铲挖起泥土来闻闻尝尝。既然这些人在这里打探洞,肯定是觉得这里可能会有东西,是不是我要找的小公主和帛书那就不一定了。至于为什么会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我也查阅过相关的资料。蒙古人古代的墓葬很是特别,他们不会找到有山有水的地方来埋葬亲人,即使有也是大山大河大风水。亲人死了他们会先把尸体放到高高的树上任凭鹰隼啄食,到很久以后再把尸骨收拾起来埋葬。埋葬也不会有封土堆和墓碑,而是先移走一块草皮在下面挖一个大坑放进去殉葬的奴隶和殉葬品,在旁边挖一个小坑埋放亲人的尸骨。把原土填回后夯实在移回草皮,浇水确保草皮继续生长。恢复到与原来一样后还要以千军万马在上面踩踏,一直到毫无迹象。再在那地方杀死一头新生的小骆驼,这样就只有那头小骆驼的母亲母骆驼能找到墓地,因为母骆驼能找到自己骨肉殉难的地方,祭祀的时候要这头母骆驼带领才能找到墓地。这些打了探洞的人能够找到这里,说明他们确实很厉害,至于他们有没有找到东西,帛书有没有拿走,就看我的运气了。
走了一上午,他俩都有点累了,卸下行李铺开睡袋躺在上面,把帽子盖在脸上挡着强烈的太阳光。一时间,除了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就能听到些许风声,亘古的宁静包围着我,让我的思绪更加纷乱,思想的遨游更加毫无界限。但是我无法睡着,接近了目的所在还有新的际遇我都无法猜测,更加的忐忑让我心潮澎湃,几乎无法思考。大晌午的我们就这样躺着等待夜幕的降临,连吃东西的兴趣都没有。
乌力罕呼唤我好歹吃了点东西,一直挨到天黑。我终于睡着了,他两人一下午睡的足足的,可以为我守夜了。广袤的大平原地下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又拓展了漫游的空间,终于在西方稀疏的树林里现了一点怪异。几个极度敏感的生灵也现了我,有的打算逃走,有的却迎过来观察我,与我相对。我无法和他们交流,只知道他们和那个死老虎是不一样的,到和我的状态很相似。观察我的生灵试图与我交流,可是看来挺艰难,但我能感受到它满腹的苍凉与无奈。我跟着它绕了几圈,它也看到我无害,看来也无法逃走就原地呆着不在移动。我尝试与他们交流,过了好久才与他们相处融洽,直到我离开时它们竟然希望能跟着我。那种依恋我曾经感受过,就像是在老家放牛时候,我为了测试动物的亲和力曾经细心地给一头可爱的小花奶牛挥赶蚊蝇,还给他挠痒痒,最后它就跟在我身后,所有的牛都跟在它身后,我领着牛群牛哄哄地回村。村里人都很纳闷,我一个学生怎么把牛摆弄的这么老实。
我有点觉得那些生灵就是牛,可是为什么会跟我一样的存在我就不懂了,难道它们是死去的牛吗?我记住了方向和位置转回来,一时也没有别的现,只好等天明再去看看。凌晨,我看乌力罕睡着了,****在值班。旁边有一堆火的灰烬,是****怕乌力罕受不了夜里的冷,找了些干草根点着了取暖。看来那些武松们、黑衣人和冷枪客都已经知道我们三个的行踪了。没办法我用简单蹩脚的蒙语对****说:“你们两个继续呆在这里,明天你俩假装在这里挖坑,越深越好。”可是蒙语里没有蹩脚这个说法,只要说了就基本能听懂,****听的很明白,他追问道:“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不知道,不一定,我会回来的。”
****:“那我们等你三天!之后在车子那里等你!”
三天?用得着这么久吗?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谱儿,三天就三天吧。我没有回答就走了,穿了件大衣独自起身背起行李向西走去。没有带上乌力罕他俩是因为我觉得那些生灵太过机警,如果带着他俩恐怕会惊到它们。还有他们可以吸引那些奇怪人的注意,让他们觉得我还在这里,不会去打扰我的行动。
我沿着浅浅的河道穿过一个山口,说是山口都算不上,一条长长的山脉南北走向,看起来只有十几米高就象一条堤坝没有什么起伏,在中间断开一个一百多米的口子,脚下这条浅浅的溪流在缺口中东西穿过,使西面高山上的积雪融水流进库苏古尔湖。这时候溪流还被封冻着,只要不走到溪流中间去就完全不必落水。走了到日上三竿,终于走进了那稀疏的似乎无边无际的树林。我继续埋头走路,正这时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一副让我浑身寒毛都能竖起来的景象,赶紧卧在雪里隐蔽起来。
在我的正前方有十三只骆驼,确切地说不能叫骆驼,是骆驼的骷髅。映着阳春白雪,那白惨惨的骨骼完整地拼凑在一起,看来和它们生前生长的变化不大,最奇妙的是这些骆驼的骷髅竟然在行走!它们在向我这个方向而来,还有半公里的距离,我几乎能听到那些骨骼在稀里哗啦地活动着碰撞的声音了。那些骆驼骨忽然停下静静地抬头向我这里做张望状,我想起那些奇怪的生灵。原来这是一些被做了离魂的骆驼,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们的肌肉、内脏、皮毛都已经消散光了,就只剩下骨骼,可是它们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继续在苍凉无际的荒原上生活着!想想我自己,将来或许也就是这种状况,几乎泪奔了。我想象着自己的皮肤、肌肉、内脏都已经消失,就象哈尔滨教堂底下的那个骷髅老祖宗,或许还能披一件外套装装样子,可是有谁来给这些骆驼披点什么呢?我怜人自怜,禁不住有点冲动地想要过去把自己的外套给那些骆驼披上。伏在雪地上的我好想大哭一场,慢慢地起身向那些朋友迎过去,可是骆驼骨看见我竟然掉头逃走了,“不,别走别走啊!”我两股颤颤,追了几步跌倒在雪地里,终于哭起来!
再也没有什么更让人绝望了,以前没有看见还能抱有幻想。看到哈尔滨那个骷髅老祖宗的时候还只是觉得视觉冲击,今天看见它们想象自己的未来,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埋起来,深深的埋起来。什么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到头来不过是这样的一把枯骨。最难过还要这样活着感受这一切,任凭风霜雪雨的侵蚀,在夕阳晚风中孤独无望地战栗着守候天荒地老,永永远远!
这些骆驼已经不会再相信人类,为了让母骆驼记住那个地方,那些人会及其残忍地杀死它们的孩子,让小骆驼出惨绝人寰的哀嚎,而作为骆驼母亲的它们就在不远处认真地听着、看着!以至于几百年它们都无法忘记。它们痛恨人类,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人类作为它们的主人。为了不再惊动到这些可怜的灵魂,我决定不接近他们,只悄悄地跟着。好在他们走的很艰难,但我也得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它们脱离我的视线消失了,这么多年没有人现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善于隐藏和能感知人类的接近,而且能知道人们的想法。今天我能够得以接近,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和他们一样,是灵魂和躯体的伴生体。
在苍茫无尽的雪域高原上,深邃神秘的崇山峻岭中,我就这样执着地远远跟随着这些可怜的鬼骆驼。翻过一道道山梁雪岭,踩着陡峭险峻的岩石,一直走到深夜。月光下前面那惨惨的白骨更加诡异,而那就是我引路的灯光。我忽然想起我的身体一定已经冻僵了,就赶紧照着****交给我的办法,又是跺脚又是甩手,折腾了一阵子。在看前面的鬼骆驼,他们好像隐蔽起来了,我几乎看不见他们。我悄悄向前摸索,却现脚下的雪特别的深,足以没过我的头顶。一脚踩进去整个人都陷下去了,却没有踩到下面的山石。我赶紧展开手脚慢慢地好歹爬出来,展开手脚尽量增大面积,缓缓往前爬,找到了骆驼的足迹。很奇怪的是那骆驼足迹的地方的雪却很浅,一般只有没膝深,可是只有一步宽的地方千万不能走偏,我试探了一下,偏出这一步似乎就是无底的雪海了。顺着足迹曲曲弯弯的走了两里多,趴下一直缓缓摸到了骆驼附近,已经接近到我几乎进到了骆驼群里鬼骆驼们也没有起来逃走,而且所有的骆驼都把脖子弯曲着别在自己的体侧。我正莫名其妙地琢磨这样是为了什么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天上的月亮浑浊起来,山谷里响起悠悠的蜂鸣声,那声音开始很幽怨继而逐渐高亢,直到震动的脑畔里都在共鸣着。身后那曲曲弯弯的足迹被不知什么时候吹起的风雪很快掩埋了。刚刚走过的是一处两里多宽的山谷,山谷被雪埋没成了一个u形的雪槽。可是现在回头看时,那雪槽里已经充斥了神哭鬼号般的暴风雪,而我和骆驼群所在的地方则正好是刚刚出了山谷,暴风雪到这里就剩下了偶尔的阵性扬雪,只有细碎的雪沫不时扑在脸上。两个小时后,伴着那蜂鸣声渐渐弱去,暴风雪渐渐平息,山谷里的情形改变到我无法相信自己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刚才还平坦的好像单板u槽的运动场一般现在似乎整体都抬升了两三米,而且顺着山谷排列着,远远看去一条条雪楞就好像好像密密麻麻的蛇沟一般。我惊恐万状地回望着山谷中还远未停歇的狂风的时候,鬼骆驼们则已经悠然地起身抖掉埋了半身的积雪开始赶路了,我赶紧跟上来混迹在他们中间。就这样一刻不停地走,一直走到东方白,骆驼们带我来到一处冰瀑。小心地踩着脚下的乱石和碎冰,绕过那底下有滚滚水流的冰面,在一个冰瀑的缝隙里钻进去,里面是一个好宽敞的空间。这空间有半个小区大,脚下倾斜而且凹凸不平,而且向一个方向有不知道多远的通道,那通道也是左侧是冰瀑右侧是石壁。进来后所有的骆驼就都纷纷伏下乖乖地毫不做声,我就也在它们中间坐下来静静等候下一个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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