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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卷轴画（第2页）

二罗跟着孟梁，语速和脚步一样快：“她自己说是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山上来，在山里还走迷了，要不是蔫儿把出去抓兔子发现了她，她就冻死在山里了。”

傅兰此时正裹着被子坐在焦赞的炕上，一边哭一边跟他告冤。

“我回去之后，看他那样惊讶才知道他根本没想赎我呜呜呜…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叫我那样丢脸地回去。我回去的时候，我的东西已经都被他或卖或当处理了，连一件衣服都没给我留。那个逼养的杂种，还说我不干净，不要我了，打发我去做粗活。说不做也行，他即刻找牙人来卖了我呜呜呜，这个狗东西，我不跟他了，我要做土匪，我要杀了他！”

孟梁站在地上看傅兰在那哭哭啼啼，只觉得脑袋又疼了几分。

“胡闹，”孟梁说，“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怎么做土匪？你想做我们还不要你呢。我念在你也是因为被我们绑过才糟了这事，不拿你怎么着。你既然说徐长禄不是好东西，你自己再去寻个好人家嫁了不就得了。”

傅兰哭着摇头：“我不想靠男人活了，我上次被你们掳来，你们这不就是有个女人吗？为什么她能留在这，我却不能？”

孟梁嗤笑一声。

“谁说她能留下？她已经被我撵下山了。雾林山就不是女人该呆的地方，你别拿我这当明镜高悬的公堂。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把你留下给我这些弟兄们爽利爽利之前，赶紧滚蛋！”

傅兰被孟梁吓到了。良久，苦笑一声，抬起泪眼直视孟梁。

“原来生做女人我就活该只有被男人睡这一条路，是不是？如果，我能证明我不比男人差呢？”

孟梁笑了：“你怎么证明？”

傅兰：“你手下这些弟兄每天都做什么？”

孟梁：“练武，打枪，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夏天务农，冬天打猎。”

傅兰抽了抽鼻子，撇下棉被下炕从焦赞腰里抽出那把盒子枪。

焦赞“哎”了一连串，握住傅兰细瘦的手腕。

孟梁：“你叫她拿去，我看她能作出什么幺蛾子。她连膛都不会…”

“咔哒”一声，是傅兰给枪上了膛。孟梁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傅兰：“大当家，您上眼。”

傅兰拎着枪走出去，走到打枪的场地里，抬手向靶子开了三枪。

焦赞忙一边拦着一边把枪拿回来，说：“我的姑奶奶，你可省着点用这子弹。你知道现在子弹多难整呢吗？”

傅兰的枪法其实并不好，三枪有两枪都脱靶了，只打中一个三环。但还是足矣叫众人感到惊奇。会用枪的女人不多见。一个是没机会，另一个原因也是手枪巨大的后坐力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住的。

孟梁看着傅兰，良久，回头训斥蔫儿把：“小子，看看人家，一个女人都比你敢打枪。你还不如个妇人家。要我说把傅兰留下，你去给徐长禄当小老婆吧。”

大家哄笑起来。蔫儿把在这笑声里涨红了脸。

傅兰翻了个白眼：“大当家，你不用在这阴阳怪气地糟践我，我只问你，我现在还比不比这里的男人差。”

“孟儿，”还不待孟梁说话，焦赞先揽过了孟梁的肩膀，“借一步说话。”

焦赞搂着孟梁远离了人群，那些人看这两个主事的走了，纷纷围上傅兰七嘴八舌地问她跟谁学的用手枪。

角落里，孟梁抬眼有些揶揄地看着他：“怎么，想让我把她留下？”

焦赞嘿嘿笑着，说：“她下山了也没有地方去，现在世道乱，她个嫁过人的，还是做过人家姨太太的，更不好找人家。我看她也是个有性子的，什么都敢学什么都能干，不如就留下她，咱们起码算多个干活的。”

孟梁咬着牙笑，说：“走了一个小糖又来一个傅兰，咱们雾林山倒是断不了女人了。不过既然哥哥说话了，就留下她吧。”

焦赞笑着拍了拍孟梁的肩。这一拍不要紧，焦赞手劲儿大，再加上孟梁昨晚被人日了半宿，今早又骑马而归，腿早就软了。差点被焦赞这两掌拍跪下去，下意识抓住焦赞的袖子保持平衡。

焦赞也吓了一跳，扶住孟梁的身体，看他脸色发青，这才想起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哪里不痛快。

孟梁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说：“昨儿没睡好，晕着呢。哥哥去叫人帮我烧点水吧，我想洗个澡。”

焦赞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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