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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冤家聚头18（第1页）

此时，季鸿听到屋顶上的人粗声粗气地说：“曲爷对你好不好呀？”是曲靖山的声音。

季鸿微微吃惊，心想：“好啊，这老贼居然也在此地，不知道他是来做些什么。”只怕是自己被曲靖山跟踪。

楼上又传来些细碎的声响，似乎是有女子的呼救声。季鸿听到这里，冲出门去，两步跃上楼，到了那门前，确认声音就是里面传来的。他飞起一掌，“砰”的一声巨响，将那门板直接出现一个大洞，瞬间屋内屋外木屑灰尘齐飞。

烟尘散去之后，季鸿看到曲靖山左手搂着一个女子，一脸震怒地看着他，那女子还在不停咳嗽。

见到季鸿突然出现，曲靖山似乎是十分惊讶，表情复杂，嘴里说着：“好啊，又是你这阴魂不散的小子！”，把那女子往旁边一推，那女子从季鸿身旁冲了出去。

季鸿正待发作，曲靖山忽然“咦”了一声，然后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神色，阴阳怪气道：“那个之前和你一起的小妞呢？”

季鸿没说话，曲靖山继续道：“她还活着？她死啦？”

见季鸿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曲靖山心下明白了，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上官子初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原来她一直躲在你这里，看来你是终于发现了？曲某真为季公子感到可悲又可笑！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笑了两声，见季鸿面色越来越阴沉，他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摆正了脸色，斜眼看着季鸿。

季鸿本来并不十分愤怒，听到曲靖山说到上官兰英，心里一酸，曲靖山的话让他忽然觉得当中好像有些奇怪，但在这关头又不能细究。没有接话，指着他的鼻子痛斥道：“老贼！你连一个弱女子都要欺侮，真不算是好汉！”

季鸿的剑此时还在房中，身上什么也没带，他冲进去对着曲靖山的面门劈去一掌。

曲靖山见他来势汹汹，迅速从桌上抓起扇子，嘴里说：“季公子，我们两情相悦，干你何事？你还太嫩了，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季鸿哪里能听得了这种话，气血涌上脑袋，那掌劈到半中间，他又加了些力，只想将曲靖山的脸生生劈烂。

“噹”地一声，曲靖山用扇子结结实实地接了季鸿一掌，二人都是身躯一震。

季鸿赶紧调整气息，同时凭手感，觉得曲靖山这一挡好像力度也不大，他只觉得手臂稍微有些麻而已，而且刚刚他好像听到曲靖山那扇子骨有轻微裂开的声音，心中喜道：“看来我的功力有些长进。”

曲靖山跃开两步，一手扶着一张椅子，另一只手“刷”地将那扇子一展。季鸿见了，赶紧用袖子掩住口鼻，也退开了两步，却见曲靖山只是把那扇子拿到面前扇了两下。

季鸿听他正色道：“季公子，不然我们和平相处吧，我这几日刚好有些要紧的事，不想和你过多纠缠。反正上官子初也已经仙逝，曲某没有必要再追着你不放。”

他听到这里，说：“老贼，你的鬼话……”本想接着说“还是拿去喂狗吧。”却见曲靖山忽然把扇子一收，指着自己大声道：“还是说，那黑袍小鬼和你是一伙的？”

这话让季鸿的杀气去掉了半截，他睁大了眼睛望着曲靖山，刚想问“什么黑袍小鬼”。忽然心中电光火石地一闪，瞬间明白过来，叫道：“你把付白怎么样了？”说着一跃而起，奔向曲靖山。

曲靖山闪身跳到了柜子上，季鸿一掌拍在了他刚刚扶着的椅子上，“咔嚓”一声，那椅子应声而裂。

曲靖山边躲边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我还以为季公子刚刚这一出英雄救美是有多高尚，没想到其实季公子也喜欢耍阴招。”

季鸿见曲靖山上蹿下跳，恐怕自己如果胡乱出掌，只会把整个屋子弄得乌烟瘴气，或许还打不到他。当下停了手上的动作，站直身子，道：“曲老贼！你且把话说清楚，不要血口喷人！”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听到曲靖山说到付白，也很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付白会出现在韶州，又为什么会和曲靖山遭遇上。他怀疑付白是想替自己报之前在天门殿的那一掌的仇，想起刚刚在客栈外并没有看到付白骑的那匹马，心里很担心，怕付白已经在曲靖山的手里遭了不测。

曲靖山这时从墙根跃下，肃然道：“季公子何必明知故问？你们难道不是串通一气，将我那把铁扇换成了这木扇？”说着，用力将手中的扇子朝季鸿扔了过来。

季鸿闪身躲过，那扇子打在柜子上，发出了一声空响。

“你自己看吧！”曲靖山怒目而视。

他将那扇子捡起来一看，上面有一条裂痕，大约是刚刚自己打在扇子上的那一掌导致的。这扇子确实和曲靖山之前用的扇子不一样，是一把木骨扇。原来刚刚那一下并不是自己功力大增，而是这把扇子太脆的缘故。

虽然季鸿于曲靖山有杀父之仇，但他也一直是坦坦荡荡的人。当下左手拿着那扇，对曲靖山抱了一拳，道：“曲老贼，我并不知道此事，我与我那朋友并不是一起来的。”

曲靖山听了，眉头一挑，一脸不信的表情，但随即眼珠一转，又突然笑起来，道：“哈哈哈哈哈……季公子也不必如此认真，曲某是这样揪着小事不放的人么？反正我也送了你那朋友些礼物……不过你那小朋友，当真是厉害得很啊！”季鸿听到这里，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曲靖山见季鸿面色凝重地盯着他，忽然停止了笑容，恶狠狠地道：“没料到他居然能用内力弹开我的毒针。”想到这里，忽然又笑了起来，道：“不过，他并不知道我那扇子骨上涂了‘百步散’，此时此刻，可能已经毒发身亡了。”又得意道：“曲某觉得自己还是技高一筹。”

季鸿见曲靖山的表情变幻不定，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已经觉得不是很妙，听到曲靖山这些话，只觉得五雷轰顶。他知道曲靖山喜欢用毒药，但他并不知道都是哪些毒。

‘百步散’他曾经听阿青提起过，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可以混水后抹在任何地方，沾上一点，毒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渗进皮肤，百步内便会毒发，虽然用法和‘错经散’类似，但比‘错经散’更凶险。季鸿觉得，曲靖山敢往自己的扇子上涂这东西，应该是因为他有解药，但他感觉付白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觉得曲靖山说这话时的表情很真实，不像是胡乱瞎编的。虽然他不知道以付白的眉山掌，是如何能做到弹开曲靖山的毒针的，但他知道若是中了百步散，付白恐怕凶多吉少。

季鸿之前在眉山岛知道了师父的真相，已经备受打击，在虔州的时候常常还会回忆起当时的细节，现在又听到自己的朋友遭此毒手，仰天大叫道：“曲老贼！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便朝曲靖山一掌削去。

曲靖山“哎呀”一声侧开，季鸿那一掌带到了他的袍子，曲靖山大约是想起来在天门殿的时候自己衣袍被季鸿划破的事，当下赶紧把那袖子举起来看，口中道：“好险好险！”又抬头对季鸿道：“啧啧啧……你这掌法与你那好朋友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我觉得，你连他半分都不如！”季鸿听到这句，心中忽然闪过一点想法，心道：“看来这果真就是眉山掌了。”又想：“看来付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用功。”想到曲靖山下毒一事，当下更加悲愤。

他眼见曲靖山来到了墙角边，正打算再拍一掌。曲靖山像是忽然看到什么，目光越过季鸿，微微点了点头，道：“李老弟，你帮我一下，我可不想再和这小子打了，不然得误了正事！”

季鸿只觉得自己扬起的那只手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箍住，向后摆去。眼见曲靖山打开窗户，正要跃出去，两脚却在窗边绊了一下，腰撞到了窗棱上，几根银针从口袋里掉出了出来。曲靖山看了看，低声碎碎念了一句，朝季鸿看了一眼，可能是怕季鸿忽然冲过来。也没有伸手去捡那针，就跳出窗外，消失在了夜幕中。季鸿一转头，见那李老弟一只手正握住他的手腕，在背后盯着他。

此时走廊并没有点灯，李老弟的脸在黑暗里看不清，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季鸿用内力撞向手腕，想试着挣脱，却觉得李老弟的手像铁圈一样纹丝不动。他不知道李老弟到底是站在曲靖山那一边，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只觉得当下的情况十分紧急。

他忍痛稍稍扭转身子，留出一个空间，同时左掌微微蓄力，斜斜地拍向李老弟的腰间，他不想打伤李老弟，只希望他稍微受点伤，松开手。李老弟听到掌风，倏地退后一步，季鸿那掌拍到了他的腰上，又擦了过去。季鸿感觉自己这一掌应该确实是着了肉，但却像是一打在一团棉花上，好似并没有实际的着力。

季鸿只觉得手腕一松，余光瞥见李老头似乎是在木栏上踏了一下，轻飘飘地落地了。耳边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哦？眉山掌？长怀安找上官邢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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