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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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五月初五端阳节这日，小青早早起床，先到厨房生火，将昨日和白素贞一起包好的小脚粽煮上，顺便闷上几颗独头蒜。转到外间，拿红绳儿捆了一把艾叶，悬到大门口去。另取了几枝子菖蒲，插在堂内和楼梯边角处。白素贞随后端着笸箩下楼来。笸箩上面堆着许多香囊，面儿上绣的是十二生肖，正好六对。小青与白素贞一起，将香囊成双成对的四处悬挂。经过这么一顿收拾，当真增添许多过节的气氛。

听着楼上有响动，应是许宣起床了，白素贞由厨房里端出一盆泡过艾叶的热水，刚要上楼，许宣由楼上噔噔噔的跑下来，从她手中接过铜盆。

&ldo;娘子!&rdo;许宣挪过一个凳子将铜盆放在上面，&ldo;小青也来，咱们都用这水擦洗擦洗，辟辟邪气。&rdo;

小青取了两块帕子过来泡进铜盆里，&ldo;你们两公婆洗吧，我不喜欢艾草的气味。&rdo;

&ldo;应节嘛!&rdo;许宣说道。见小青当真不喜欢，他也不再劝，先绞了块帕子给白素贞擦脸擦手，才鞠一捧水在自己头脸上快速抹几下。

吃过早饭，换过一身整洁衣衫，许宣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前往师伯王致宁家。

许宣刚一走，白素贞正想找小青说话，济安堂里就来了客人。

自从药王菩萨诞辰集会那日许宣大出风头后，同业与许宣的来往就密切起来。今日过节，许宣给刘掌柜放了两日假，白素贞只得亲自迎客。好在她早有准备，接下各家的礼品，还上提前备下的粽子、香囊、干货一类，再饶上几句祝福的说辞也就够了。其间知府老爷府上也派了人送粽子来，白素贞打起精神，应付完这一拨又一拨来客，时间已快到晌午。

小青摇着手绢儿坐下歇脚，&ldo;姑爷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被留饭了吧?&rdo;

&ldo;大过节的，应该不会。&rdo;白素贞在小青对面落座，看她双颊发红，关切道：&ldo;是不是耐不住热?身上难受吗?&rdo;

蛇本身是喜凉怕热的，白素贞与小青有道行在身，原本是不怕，可今日逢端阳节，外头艳阳高照，小青的伤势又刚刚好全，白素贞多少有几分担心。

&ldo;没事儿，落落汗就好了。&rdo;小青拿手绢儿在脸上按了按。

白素贞抬手搭在小青脉搏上，觉得指下跳动细速，拉着小青站起身，道：&ldo;你还是去山上躲一躲，找个凉快地方静静心。&rdo;

小青想了想道：&ldo;算了，我还是回屋歇着吧。那粽子腻人我也不爱吃，等姑爷回来你跟他说一声。&rdo;苏州城附近就是穹窿山，小青不想重游伤心地。

白素贞也考虑到这一点，因此点点头，扶了小青回房。陪着她练过一遍吐纳心法，才转到厨房去整治午饭。

等许宣回到家中，刚好是饭点，他一回来就钻进厨房帮忙。小青既然要休息，中午就只得他们夫妻两个人，索性将饭菜和粽子一并端到楼上去吃。

&ldo;娘子。&rdo;许宣落座后有些兴致缺缺，&ldo;今天被师伯数落了……&rdo;

&ldo;哦?&rdo;白素贞听了心想：王致宁大约是说药王菩萨诞辰那日的事情。

果然许宣接着道：&ldo;师伯说我不该去出那个风头，我还年轻，心思应该用在钻研医术上。&rdo;

白素贞认为王致宁的话在理，这次确实是她太过匆忙以致激进了，连忙问道：&ldo;可有拿重话敲打你?&rdo;

&ldo;那倒没有，我自己以后加倍用心就是了。&rdo;许宣换上笑容，顺手抄起桌上一个黎色瓷瓶儿，&ldo;瞧，临走前还送我一瓶药酒，师伯还是疼爱我的。&rdo;

&ldo;那就好。&rdo;白素贞边说边剥了枚粽子放到许宣面前的小碟里。许宣连忙也替白素贞剥了一枚，夫妻二人举案齐眉恩恩爱爱。

饭吃到一半，许宣的目光扫过那瓶药酒，来了主意。

&ldo;娘子，今日过节，你陪我喝两杯吧?&rdo;

&ldo;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回头叫青儿知道了，又笑话你存不住好东西。不如留到年下，还更香醇。&rdo;白素贞道。

今日中午热的出奇，白素贞也觉得有些胸闷，不想再饮酒以致乱了心智。

&ldo;诶……&rdo;许宣却道：&ldo;既是好东西，干嘛留着不喝?何况今日是端阳节，就是应该正午时分饮酒的，回头给小青留一些就是了。&rdo;

白素贞还想再拒绝，许宣已自行起身去取了两个酒盅过来，替白素贞和自己斟上。

&ldo;娘子。&rdo;许宣擎起酒盅，&ldo;咱俩喝个交杯吧?&rdo;

&ldo;去你的，青天白日的不知羞!&rdo;

白素贞脸上微微发红，看在许宣眼里更显得是娇羞可爱。

耐不住许宣的劝，白素贞与他共饮了两杯，刚把酒盅放下，许宣还有说辞。

&ldo;娘子，再饮一杯吧!&rdo;

白素贞眼睛眨一眨，&ldo;这还有什么讲究?&rdo;

&ldo;自然是有的!&rdo;许宣再度将酒盅斟满，&ldo;这第一杯，感谢上苍让你我二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第二杯，要感谢娘子不离不弃，陪伴我在苏州城安身立命;这第三杯，只愿我俩恩恩爱爱到白头……&rdo;

&ldo;恩恩爱爱到白头……&rdo;白素贞重复着许宣最后一句话，有片刻的失神。

&ldo;娘子……&rdo;许宣凑上前在白素贞鬓发上吻了吻，&ldo;今后我必待你如珠如宝，事事以你为先……我知道做的还远远不够，我们只待来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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