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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听过我的话，碧螺连忙搀住我的胳膊，只是我们还未彻底站稳，便听得一道战马的嘶鸣声，伴随着不规律的车轮转动声，我心下猛然一惊，马车！

待我连忙跑到路边一瞧，这才脑袋一空，险些晕倒。

碧螺急得直跺脚，&ldo;混蛋！这帮残兵败将竟敢扔下我们逃了！&rdo;

说着，不知打哪儿爆发出来一股力道，竟瞬间奔上前去，一把拖住马车的侧粱，驾车的小兵似乎吓了一跳，手上的马鞭却敲得更狠，&ldo;驾！&rdo;

碧螺的身子被拖在地上，很快划出一片血痕，覆在干黄的树叶上，触目惊心。

&ldo;姑奶奶，你们这般磨磨蹭蹭，小的真的和你们耗不起啊，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若是被那宋金刚俘了，又有何颜面回乡？&rdo;

碧螺一声不吭，嘴唇咬的发白，额头上冷汗直流。我终于反应过来，拼命地尖叫一声，碧螺终是脱力一般，倒在地上。

我匆忙上前拖起碧螺的身子，碧螺扑到我怀中，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ldo;姐姐，对不起，是碧螺没用！&rdo;

我抚了抚她的后背，笑容有些恍惚，&ldo;怨不得你，也怨不得他们，这本就是我太不争气，他们能忍受至今已是不易，只是还连累了碧螺你。&rdo;

碧螺却抽了抽鼻子，回握住我的手，定定地望着我，道：&ldo;说什么连累，能在这种时刻陪在姐姐身边，碧螺很开心。&rdo;

我终是笑了，也好，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不妨就带着碧螺一起离开。

&ldo;姐姐，你醒醒……&rdo;

&ldo;姐姐，你不要吓我……&rdo;

&ldo;姐姐……&rdo;

……

谁在叫我？

小腹抽痛地厉害，我的手指死命地抓住身下的草席，眼睛紧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噌噌直冒，滑落在我的肩窝，滚烫。有人似乎将湿热的毛巾搭在了我的额上，动作有些慌乱无措。

这是第几次昏睡后又疼醒了？

梦中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他隐在瓦岗的暮色中，隐在洛阳的轻歌里，最终，却撕裂开来，再无痕迹。

呵……

他的孩子马上就要消失了，可是他却仍在长安的梦乡里，枕着月色，揽着佳人。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爱错了人，注定会遍体鳞伤。

&ldo;碧螺……&rdo;

我轻声唤了一句。

碧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已哽咽不止。

&ldo;姐姐，你为何瞒着我？为什么不早些放弃这个孩子？你的身体怎么能经得住你这般折腾呢？&rdo;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在难民群中流亡了多半月的时间，我的体力已是极限，只是对不起了，我的孩子，娘亲没能保护好你。

&ldo;姐姐，你不要睡啊，我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会好起来的。&rdo;

碧螺哭得声音已有些嘶哑。

原来在古代，流产真的就是生命攸关的事儿了。

只是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离开，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情。

&ldo;碧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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