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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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陆一鸣看了看周围的食客，几乎都是吃的豆花，再配点小菜。他悄声问汪白妙：&ldo;怎么点菜？&rdo;

汪白妙还没回答，一个中年妇女拿了两张菜单子过来，硬纸板上印了几个菜名，正面寥寥几行，背面是空的。陆一鸣花了几分钟把硬纸板看完，又推给汪白妙，&ldo;你吃过，你来点吧！&rdo;

汪白妙看了看旁边桌，对中年妇女说：&ldo;阿姨，就那种的，给我们来两份吧！&rdo;

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对着厨房喊道：&ldo;两碗豆花，再来两碗蒸菜……&rdo;中年妇女说完拿着菜单要走，汪白妙对她说：&ldo;阿姨，请问有没有油茶？&rdo;

&ldo;油茶我们当早饭卖的！你等一下，我看看还有没有剩……&rdo;中年妇女拿着菜单去了后厨，一会出来说：&ldo;早上卖剩下的只有半碗了，我给你多加点花生和炸粉条，算一碗行不行？&rdo;

&ldo;行，行的！&rdo;汪白妙高兴的答道。

等中年妇女走后，陆一鸣小声问道：&ldo;油茶是什么东西？你很爱吃……&rdo;

&ldo;我妈妈是四川人，爱吃油茶，有时候会在家里做。妈妈去世后我再没吃过。刚才看见灶台上的盆子里有炸好的粉条，顺便问一下，没想到真有！&rdo;

豆花和油茶上的很快。蒸菜是预先温在后厨的大蒸笼里的，豆花从灶上的大锅里直接舀上来，雪白柔软的豆花装在褐色的土碗里，一人一碟佐料，夹一块豆花沾点佐料就吃，十分香甜可口。陆一鸣大快朵颐，连连称赞。汪白妙笑着看他，说：&ldo;豆花水也可以喝，有股淡淡的甜味。&rdo;

两人正吃的高兴，中年妇女把油茶端了上来。热腾腾的油茶上面一大把金灿灿的炸粉条，颜色十分诱人。汪白妙拿勺子把油茶和粉条拌了拌，只吃了一口便把勺子放下了。陆一鸣看她明明很期待，却又不怎么吃，不由得问：&ldo;味儿不对吗？&rdo;

汪白妙摇摇头，&ldo;……&rdo;

陆一鸣见她只摇头不说话，从她面前把油茶端过来，拿起勺子就舀起来吃。汪白妙忙又拿了一个勺子，&ldo;换个勺子！&rdo;终究是说晚了，陆一鸣已经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大口，鼓这腮帮子把粉条嚼的嘎嘣响。汪白妙本想说&lso;那个勺子我用过&rso;，见陆一鸣仿佛没注意到，又舀了一口吃，自己反而不好再说，索性闭嘴，低头吃豆花。

&ldo;嗯，很好吃啊！咱们这里好像没有油茶啊！你觉得不好吃？跟你妈妈做的不同？&rdo;陆一鸣放下勺子问。

汪白妙笑笑说：&ldo;是很好吃，你都吃了吧！&rdo;

这中间有很多蜿蜒曲折的心事，陆一鸣不去揣摩，顺着她的意思把一碗油茶全部吃下，还用勺子把碗里头刮的干干净净，就差要用舌头舔了。汪白妙噗呲笑了，&ldo;虽然妈妈去世的早，但我还记得油茶的做法，以后有机会我做给你吃，算是报答你送我泰迪熊，又带我来红枫山！&rdo;

&ldo;好啊！好啊！&rdo;陆一鸣说完左右环顾，从纸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又拿起桌上一根写菜单用的圆珠笔，俯身在卫生纸上写道&lso;证明‐‐汪白妙承诺给陆一鸣做油茶吃，兹次证明，以防抵赖。&rso;在上面写好时间，递给汪白妙要她签名。

汪白妙看着卫生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乐的哈哈大笑，干脆利落的签好名字。陆一鸣郑重其事的把卫生纸叠好收在口袋里，&ldo;有这个就放心了，就算将来不在一起上学了，也可以拿这个找你！&rdo;

汪白妙掩口笑道：&ldo;嗯，嗯，收好，收好！丢了我就不认了！&rdo;

&ldo;就知道你……&rdo;

陆一鸣这么一混，汪白妙的伤感一扫而空。

两个人高高兴兴吃完饭，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太阳正在头顶，秋日的暖阳把心都暖的通泰了。上山的游客很多，下山的也不少，本来很宽的步梯都显得拥挤。陆一鸣护着汪白妙慢慢爬上山，到了关兰峰，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山风吹过来，毛孔骤然收紧，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颤。这突如其来的相同动作，让两个人都笑了。等观景平台上的人散去，汪白妙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只见漫山遍野的红叶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把眼睛都染红了。

有拍照的小贩走上前来揽生意，&ldo;小朋友们，要不要照相，拍立得，拍一下，照片马上出来！&rdo;

陆一鸣有些心动，那眼神看着汪白妙。汪白妙本不欲照相，看陆一鸣一脸的&lso;照一张吧&rso;，于是笑着说：&ldo;就照一张，只是刚才你付的饭钱，这次我来！&rdo;

陆一鸣笑着应下。

汪白妙和陆一鸣在栏杆跟前站好，真的要拍照了，两个人突然都有些忸怩。站的近了不太好，站的太远了又不像合照的样子。陆一鸣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怎么样放好了。最后还是照相的小贩说：&ldo;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就这样，笑一个！&rdo;

只听&ldo;咔嚓&rdo;一声响，照片从拍立得的前端出来。陆一鸣高兴的接过来看，两个人虽然都有些拘谨，但到底是年轻，被那小贩一逗，脸上都有了神采。陆一鸣比汪白妙高了一头，他身体微微朝汪白妙斜过来，虽然没有靠在一起，但也稍微有了点亲密的样子。陆一鸣很满意，怎么也看不够，等汪白妙付了钱，他把照片递给她，&ldo;我们再拍一张吧！就一张照片，给你拿着我都没有了！&rdo;

汪白妙看凝神细看照片，他们两个所站的位子几乎与当年父母所站的位子一样，关兰峰的背后是浓墨重彩的红，是天然的绚烂大染缸。可那又怎样，景还是当年的景，人却早就散了，当真应了那句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把照片递给陆一鸣，&ldo;不拍了，照片你拿着吧！&rdo;

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陆一鸣有些失望，他正想再争取一下，汪白妙已经转身开始下山了。陆一鸣把照片收好，跟在她身后快步下山。下了山转了几趟车，等回到学校已经快六点了。陆一鸣还想要跟汪白妙一起吃晚饭，汪白妙已经跟他告别了。他想着来日方长，没必要弄得大家不自在，去车棚推了自行车回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跟陆丽娜说今天要去找书包，在外头晃了一天空着手回去怕是不好交差。可时间这么晚了，爬了一天的山也确实累了，实在不想再去一趟游戏厅。陆一鸣半天编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期期艾艾回家去了。

自行车刚到大门口，自己家门没开，对面金丙相的门倒开了。他白天去烫了头发做了造型，伸出一颗蓬松的大脑袋，朝陆一鸣露出一口白牙，&ldo;一鸣回来了，今天我生日，跟我一起吃蛋糕吧！&rdo;说完折回身抱着一个大蛋糕走出来。

陆一鸣笑着说：&ldo;金哥，你就躲在门后边等着我回来吧？&rdo;

&ldo;那哪儿能呢！我就是出来看看你回来没有，运气那么好，刚好就碰见你了！&rdo;

陆一鸣走到门口按了按门铃，金丙相问：&ldo;你没带钥匙？&rdo;

&ldo;丢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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