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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如亦是一个习惯于礼貌的人,她很擅长微笑,说这句话时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里的情绪复杂交织,看不分明。
艾米看不懂,但她觉得那应该是一种温柔。
刘笑阳不会德语,但他相信艾米说的是真的。他记住了这句话的发音。
&ldo;她是这么说的,用德语。亦的德语很好。&rdo;艾米说完,觉得自己能补充解释的都说完了,只好抬头去看刘笑阳。
猝不及防,额头被亲了一口。
艾米呆了呆,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刘笑阳发现她其实有两颗可爱的虎牙。
&ldo;到你说你的秘密了。&rdo;艾米说。
刘笑阳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ldo;好痒。&rdo;艾米躲了一下,听到他说的话又忘了痒,睁大眼睛追问,&ldo;真的吗?&rdo;
&ldo;真的。&rdo;刘笑阳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ldo;我喜欢亦,也喜欢你。&rdo;艾米忽然说。
&ldo;我也喜欢你们。&rdo;刘笑阳说。
&ldo;你知道吗?大家都更喜欢爱丽娜,爱丽娜喜欢骑马钓鱼,她很好动,也很惹人喜欢。爸爸、贝尔塔、安德鲁……所有人都会更注意她,最后陪她一起玩。
&ldo;其实我也喜欢骑马钓鱼的,只是没有爱丽娜那么喜欢,我也没有她那么爱笑……&rdo;艾米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她在难过,但她不会哭。
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懂得克制自己。
&ldo;这就是你现在不爱大笑的原因吗?&rdo;刘笑阳问她。
&ldo;嗯。&rdo;艾米闷声点头。
&ldo;想笑的时候就笑,想要骑马钓鱼就去,别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知道,总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你。&rdo;
艾米的眼睫变得有些湿润,她伸出双臂环住刘笑阳的脖子,无声无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没力气了,在刘笑阳怀里睡着了。
刘笑阳开始心疼。心疼艾米,也心疼另一个人。
艾米的性格实际上不像外表看着那么安静,只是在长年累月的被忽略中自觉隐藏起了内心顽皮可爱的那一面,不爱跑出门玩,也不爱笑。
那代如亦呢?
她是今天这副模样,没有朋友,亲人寥寥,常年一人独居,又是为什么?
程立均说她情况特殊,克里斯蒂安说她很多年不能出门,艾米说她喜欢他……
刘笑阳还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他已经开始提前心疼她。
代如亦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大厅的落地吊灯开了一半,暖黄的灯光洒在墙上挂的巨幅油画和刘笑阳身上,艾米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在他怀里,细碎的长发被灯光打成金色,刘笑阳的西装外套被她压得凌乱。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骨的形状忽然之间变得很清晰,她清楚他的淡色眉从起始到末梢的每一个走向,就像把握不同的茶该泡几分钟一样了然于心。
因为她早就看过千万次。
刘笑阳将来一定是个好父亲。代如亦情不自禁想。
不知道哪个女孩有幸嫁给他。
代如亦沿着旋转扶梯往下走,站在大厅角落里的克里斯蒂安走出来,从刘笑阳那里抱起了睡着的艾米。
&ldo;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rdo;克里斯蒂安脸上满是歉意。
他只是过来看看,恰好听到了艾米在说话,就停住了脚步。
&ldo;我知道。&rdo;刘笑阳说。
克里斯蒂安是在艾米哭之前来的,刘笑阳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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