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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第1页）

当庭弑杀幼帝，昌寿是疯狂的连身后名都不要了么？还是说要将殿中所有人的性命都留在这里，毕竟这种事是不能传出去的。

&ldo;母亲总是高高在上，站在施舍的角度，生杀予夺，毫无仁慈。&rdo;一个男声响彻大殿。

所有人回头，就见萧旸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凝滞的暗红开始流动，萧旸满身尘垢，却是风光霁月。

昌寿眼中流露出欢喜、酸涩的光芒，诸般心思交织在一起，出口道：&ldo;季青，你回来了？他们要杀我，你快来帮我。&rdo;

萧昭不是亲生，却是她自小带大，感情自然是有的，可再有感情也比不上亲儿子啊。

李琋对着萧旸点点头，萧旸已经走了过来：&ldo;母亲，放手吧。&rdo;

&ldo;放手？文惠皇后教过我许多道理，可从来没有一个是放手。我不会放手，旸儿，过来帮我。若是不帮我……&ldo;昌寿如法炮制，将最小的李翯拉到近前，李翯与壮壮差不多年纪，在见过了李耀的死壮、如今又被拉到尸体跟前后，几乎下意识的就哭了出来。

孩童的哭声在大殿回响，众人心头纷乱。

&ldo;母亲，这又是何必？&rdo;萧旸将头盔丢在地上，边走边将盔甲卸下：&ldo;放了他，我来帮你。&rdo;

&ldo;当真？你不怪我了？你真的会帮我？&rdo;

&ldo;有什么可怪的？我们是母子。&rdo;

&ldo;呜呜呜……旸儿，我一直以为你怪我，我不同意你娶想娶的人，在固宁城还差点害你被踩踏而死，岁初的凉州城一役更没有……可是，我也不想的呀，可我没有办法。&rdo;昌寿哭的愈发伤心：&ldo;旸儿，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了。&rdo;

我喜欢的，比如莲儿，已经不再忠诚；我需要的，比如山鬼，已经失踪，说不定已经死在某个地方；我愧疚又放不下的，比如儿子，总算是还也愿意回到我身边么？

昌寿扪心自问，总觉得一切来的太不真实。

然而萧旸已经走了过来，他登上台阶，皂色靴底染了李耀的鲜血，他微微皱眉却没有停下来，而是越来越接近昌寿。

&ldo;慢着！你是不是别人易容成了旸儿的模样？旸儿是我儿子，我最懂他，他不可能原谅我的，他怎么可能原谅我？&rdo;原来她熟悉的山鬼就会易容成别人的模样，连声音都一般无二。旸儿不是应该远在凉州么？怎么可能来京城？

萧旸脸上一僵，知子莫若母，他娘确实了解他。

&ldo;我没有易容，母亲，我是真的回来了。&rdo;

萧旸渐渐靠近，试探着想要触碰昌寿，结果手刚伸出去，昌寿拖着李翯又往后退。

&ldo;你回来做什么？谁叫你回来的？是不是齐王叫你回来的？他帮你打了胜仗，你就要帮他杀了亲娘！是也不是？&rdo;保养得宜的指甲嵌进李翯细嫩的手腕，李翯的哭声更加尖利：&ldo;娘！我要娘……娘！我害怕……&rdo;

然而楚王妃并不在这里，沈秋檀看得不忍却不敢轻易上前，胖胖则是直接道：&ldo;这个人好坏。&rdo;

昌寿冷冷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甲卫们，最后盯着萧旸：&ldo;说话啊，你倒是说话。&rdo;

&ldo;母亲。&rdo;

萧旸跪下，跪在渐渐干涸凝结的血迹上，然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昌寿，布满血丝的双眼之中全是沉痛。昌寿伸出手将萧旸的一缕乱发塞到耳后：&ldo;你老了啊，旸儿？这几根是白头发啊？&rdo;

萧旸喉头滚动，接着有泪珠顺着脸颊滑到脖子上。

昌寿再不好，也是他的亲娘，他恨她，却无法改变血脉带来的亲缘，他十岁被送到边关的时候，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在想娘……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在意她的所作所为，自己也不会再因为她而掣肘，但现在见了明显有些癫狂的昌寿，他心里还是过不去……

&ldo;母亲，是人都会老的，儿子也一样，几根白发不算什么。儿子另有要事和母亲说，您先放开这个孩子好不好？&rdo;萧旸的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循循善诱，像是对待一个孩子。

&ldo;大长公主这是疯了？&rdo;

&ldo;瞧着像……&rdo;

&ldo;怎么会呢……&rdo;

下面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昌寿又后退一步：&ldo;不对，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恨我呢！可是我没有办法呀，我想让他帮我，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呀，他怎么就不明白呢？&rdo;

&ldo;母亲，不要说了。&rdo;

&ldo;怎么能不说？儿子是我生的，心却向着别人……&rdo;昌寿环住李翯的手微微松动：&ldo;还是小时候好啊，聪明又懂事，从来不叫我操心的，无论习武还是修文，都是最顶尖的。我记得有一回……你放开！&rdo;

见昌寿陷入回忆，萧旸当机立断往前一扑，一把将昌寿按倒在地，同时将吓傻了的李翯往台阶下一堆。

台阶并不高，壮壮和胖胖冲过去将滚落的李翯接住：&ldo;你没事吧？&rdo;

李翯看着前面这个好看的不像真人的小仙女，怯懦着想开口，结果一开口又是哭。

李琋和沈秋檀也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昌寿被萧旸牵制住动弹不得，只嘴里更加不饶人：&ldo;骗子，骗子！你果然不是我儿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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