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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周寅不为他语气中隐含的质疑所动，依然温润亲和得好似在和朋友闲聊一般，&ldo;嗯，也算是吧。不怕庄主见笑，我自觉得对剑法的体悟还要比对拳法更多些，其实殊途同归，武学之道虽然分拳法，剑法，内功，外功，还有掌法，脚法等等繁多种类，但其实都有共通之处。&rdo;

侧头对元昶一笑，神情是标准的大师兄对同门中的自己人，十足耐心又有点狡黠玩笑之意，&ldo;庄主要不要看看我教陈总管手下的那一招，我自认为还颇有些新意呢。&rdo;

元昶心中一动，虽不认为曜菡能使出什么了不起的招式，却不由自主答道，&ldo;好啊。&rdo;

回头想让人取剑来，却被周寅拦住，&ldo;不用。&rdo;说着抽出腰间的长笛，随手刷刷刷轻挥了几下，然后凝目问元昶，&ldo;庄主觉得如何？&rdo;

林总管和仇骏在后面几乎没看清他舞的是什么招式，就觉得是随手比划了几下，均暗道这是什么？逗庄主玩么，胆子也太大了！

元昶却比他二人眼光要高，加之是与周寅并排，看得更清楚，略一思索神情便认真起来，手向后伸出道，&ldo;剑。&rdo;

仇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低头看看，自己和林总管身边都没有佩剑，便飞身而起，轻轻巧巧在头顶树上折了根不长不短的树枝递过去，&ldo;庄主先用这个。&rdo;随后和陈总管两人退开几步，看元昶和曜菡过招。

元昶见是根树枝也不介意，手腕轻轻一抖，枝上的叶子便纷纷掉落，可见是被灌注了极强的内力。

周寅保持着他的大师兄风范，不偏不倚，先礼貌夸赞仇骏一声，&ldo;仇堂主好功夫。&rdo;然后才对元昶道，&ldo;庄主这手内力当真了得，能够做到落叶而不伤枝，当今武林之中只怕没有几人能做到。&rdo;

元昶对周寅一点头，周寅便又对着他使出了刚才那招。

这次仇骏与林总管都看清了，他使的是一招&lso;高山流水&rso;，这在剑法中是十分普通的招式，一般门派的剑法中都会有，就算有些名目不同，但模样都差不多，只不过他使出来的明显有了方位变化。

元昶随手拆解，用的也是大家惯常用来应对&lso;高山流水&rso;的一招，名叫&lso;横扫千军&rso;。

这些招数因为太普遍，会剑的都学过，所以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套路，就好像人家下象棋，当头炮一般都会对屏风马一般，练剑的人一见&lso;高山流水&rso;就会用&lso;横扫千军&rso;拆解。

只是周寅这招&lso;高山流水&rso;出手方位不同，元昶再用惯常套路去应对竟然被带出了破绽。

两人动作快，晃眼间便停了下来，周寅的笛子直指元昶的小腹，而元昶的树枝搭在他右肩，成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仇骏和林总管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惊讶之色。

要知很多约定俗成的东西之所以会成为惯例就是因为它经典，特别是像&lso;高山流水&rso;对&lso;横扫千军&rso;这么普遍的，每个动作都经过了千锤百炼，而经过无数人习练，&lso;横扫千军&rso;正好就能克制桩高山流水&rso;也早就铁证如山了，谁知曜菡竟然稍加变化就破了这已成惯例的东西。

小小变动看似简单，其实其中难度之高只有懂行的才知道，仇骏与林总管自问都做不到。

元昶显然也明白，他素来自负练武天赋高人一等，觉得没道理曜菡能想出的变化他会破解不了，保持姿势不变，想了一下便道，&ldo;你这个变化确实妙，不过我只要用内力去震就能破解。&rdo;

说着便内力一吐，顺着树枝往周寅右肩撞去，他意在拆招，没想伤人，因此只用了两分力，谁知曜菡一点力都不受，立刻就向后摔了出去，好在后面的仇骏反应快，一把扶住。

元昶这才想起眼前这人的功力已经被他们废了，如今算得手无缚鸡之力，张张嘴，看向曜菡，竟有瞬间的内疚。

仇骏托住周寅的后腰问他，&ldo;你没事吧？&rdo;

周寅微微摆手，方才他一点防御的劲道都没用，非但不能用，还要压制着自身的御息功不要被人察觉端倪，被震得头晕眼花，靠着仇骏缓了一会儿才好，站直身子后先回头道谢，&ldo;不好意思，撞到了仇堂主，多谢你没直接把我扔在地上。&rdo;然后转向元昶，&ldo;庄主忘了，我现在没有内力，你这一下可差点把我震飞出去。&rdo;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在说天气不错，花儿很香之类的事情一样。

元昶凝目看他，&ldo;本庄主以前都不知，原来你武学上的天资这么好，你可有怪我？&rdo;

周寅耸肩，轻松答道，&ldo;庄主多虑了，怎么会。&rdo;

元昶牢牢盯着他不放，&ldo;为什么不会？凭你的资质只要有名师指点，自己能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必然有大成。&rdo;

周寅收起了轻松温和的神气，迎向元昶的目光，一字一句道，&ldo;我放走的那个人在我幼时救过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若眼睁睁看他被困死在聚仙阵中却不施以援手岂不是禽兽不如！我那时也是没办法，忠义难两全，我当时已经做好一命换一命的准备，只是到了最后庄主还是网开一面，没有杀我。一个是死，一个是今后再不能动武，这两者孰轻孰重我还是明白的。我现在多活一日便是赚到一日，庆幸还来不及，又怎会胡乱去怨这个怪那个。庄主，人生在世，最怕的便是不知足，将好好的日子都糟蹋了。&rdo;

元昶审视他半晌后侧脸一哂，摇摇头，转身继续前行，周寅犹豫一下便也跟上，果然没走几步就听元昶道，&ldo;可惜了，我早先不知你天资这么好，否则定不会那样处置。&rdo;

不一时几人又回到了元昶的书房，元昶拿过架上一个白瓷瓶给周寅，&ldo;玉露丹，定然比燕窝的效果好。难得你心思通透，不会怨天尤人，本庄主这丹药便给你补补身体。&rdo;

仇骏有事情要禀报，跟着走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机会说话，这时见庄主终于坐下了，便上前将自己的湘西听到的归藏宫忽然要立左护法的消息细细说了一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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