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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帽子很大,平头百姓哪个敢接,于是齐刷刷地开始骂孙不凡。
&ldo;肃静!&rdo;唐天远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他往谭铃音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到她果然在揉方才因太过用力拍桌子而疼痛的右手。这暴脾气,也不知以后何人能受得了她。唐天远轻轻摇了一下头,想笑,又很快把笑意憋回去。
&ldo;孙不凡,你可认罪?&rdo;唐天远问道。
孙不凡答道,&ldo;糙民不认,糙民冤枉。那诉状所说全是子虚乌有,请大人明断。&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有写信给齐蕙,也从未约她私奔。案发当晚,你也没见过她?&rdo;
&ldo;是。&rdo;
唐天远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ldo;验尸结果表明,齐蕙在被害之前曾经被轻薄过,而她被轻薄后的第一反是掌掴那登徒子。&rdo;
他说到这里,外面老百姓又开始议论:啧啧啧,被轻薄了!
谭铃音两眼冒火地瞪过去。她的眼睛本来就大,再这样死死地瞪着,像是下一步就要扑上来拼命,看着甚是骇人。她虽然看不清楚围观群众,他们却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于是赶紧转移话题:&ldo;烧死杀人犯!&rdo;
唐天远又让他们肃静,接着说道,&ldo;孙不凡,既然你否认当晚见过齐蕙,那么你脸上的指甲抓伤因何而来?&rdo;
孙不凡不自觉地捂了一下脸,刚要开口,唐天远打断他,&ldo;来人,验伤。&rdo;
两个衙役上前按着他,一个仵作在他脸上仔细看了看,说道,&ldo;回大人,孙不凡脸侧确实有抓伤,时间是两三天左右,现已开始脱痂。&rdo;
唐天远点点头,总结道,&ldo;所以你自从那晚被齐蕙抓伤之后,便换了发型,好遮掩伤口,是也不是?&rdo;
孙不凡的眼珠转了转,答道,&ldo;大人想多了。我确实是因脸上有伤,才想了这个方法遮掩,但这抓伤本是一不小心招惹了一只野猫所致,与齐小姐并无干系。人命关天的大事,大人只凭这样一个伤口便断了,太过糙率。糙民不服。&rdo;
&ldo;只凭一个伤口,本官也不会轻易定罪。来人,带证人玉环。&rdo;
玉环便被带上来。她昨夜几乎没睡,又受到了惊吓,现在形容十分憔悴,眼下一圈乌青,鬼一般。她进来给唐天远磕了个头,接着便低着头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期间看也不敢看孙不凡一眼。
齐员外听说自己丫鬟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气得破口大骂,上来要踢打她,被一旁的衙役按住了。
玉环说完,唐天远看着孙不凡,&ldo;你还有什么话说?&rdo;
孙不凡似乎早知会出现这一幕,他从容答道,&ldo;玉环在做伪证,与卫子通联手陷害于我。&rdo;
&ldo;你说她做伪证,可有证据?&rdo;
&ldo;有。此人暗恋我,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她恨我。&rdo;
这也太自恋了,谭铃音停笔,摇摇头,看看孙不凡又看看玉环。她发现玉环一直哭着摇头,并不答话。这个……不会被孙不凡说中了吧?
孙不凡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并一把丝线,&ldo;这是端阳节那日玉环姑娘主动送与我的荷包和五色线。我对玉环姑娘的错爱一直没有回应,玉环姑娘便因此生恨,想了办法故意诬陷我。&rdo;
&ldo;玉环,本官问你,这是否真的是你赠与孙不凡的?&rdo;
玉环没说话,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原来县令大人没感觉错,玉环还真有事瞒着。谭铃音理解玉环对于此事的难以启齿,可是这件事在关键时刻被孙不凡抖出来,就会使他们陷入被动。
&ldo;大人,&rdo;玉环抹了一把眼泪,说道,&ldo;我确实送了孙公子这些东西,但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我方才所说也全是实话。这孙不凡故意诱引我家小姐,借机害死了她,请大人为我家小姐做主!&rdo;
孙不凡冷笑,&ldo;大人,需不需要糙民提醒您,根据大齐律法,与被告有仇之人不能作证。&rdo;
这可难办了。谭铃音拧眉看向唐天远。
唐天远给她回了个安抚的表情,转而对孙不凡说道,&ldo;看来你对大齐律法研究得挺透彻,那么你是否知道,本官若是想定你的罪,还需要什么?&rdo;
&ldo;自然是需要证据。&rdo;
&ldo;孙不凡,你以为你把此事做得天衣无fèng,殊不知,你料错了一点。你只当你掐死了齐蕙,其实当时她并没有死。&rdo;
孙不凡面色霎时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ldo;大人真会说笑话,我听不懂什么掐死不掐死的。不过,既然齐小姐没死,为何不让她出来一见?&rdo;
唐天远叹了口气,&ldo;她当时没死,不过后来还是死了。死因不是窒息,而是后脑遭到重击。也就是说,她是滚落到山坡之下,被石头磕到后脑才死去的。&rdo;他说着,面露不忍,连连摇头。
谭铃音奇了怪了,仵作的验尸报告是她亲自整理是,那上面不是这么说的呀。她不露声色地看了县令大人一眼,接收到后者平静的眼神。谭铃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就是从这种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意思,于是她自信满满地提着笔,看了孙不凡一眼,满脸写着&ldo;你这凶手死定了&rdo;。
孙不凡听了唐天远说的这些话,也跟着表示了一下遗憾,接着说道,&ldo;不知大人说这些意在如何?&rdo;
&ldo;我的意思是,在你扛着齐蕙的尸体上天目山的时候,&rdo;唐天远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仔细观察孙不凡的表情,看到他虽强作镇定,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唐天远继续说道,&ldo;她其实醒过来一次。&rdo;
这话就有点瘆人了,在场之人都听得心里毛毛的。谭铃音握着笔的手差一点抖起来,幸好她训练有素。她低着头,默默地想,大人以您这才华,不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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