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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罪臣之女,不可深信……&rdo;皇帝这样想着,却没有告诉皇后。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敏锐地感到这个罂罗一定不是平庸之辈。他不想告诉皇后,是因为他知道,若皇后知晓此事,罂罗一定看不到今年的冬天。

不知为何,皇帝的心头竟有一丝愧意。好在,这些微的愧意在皇后的笑语盈盈下,都倏忽不见了。

第二十二章毒计

柳玉茹……苏玖……秦若媛……陛下最近少了两名宠妾……

南宫令轻轻敲击着身前的几案,独自思索着。他失去了秦若媛,却得到了柳曼罗,谁能说这是得还是失呢?眼下的问题是,如果柳曼罗哪天原谅了苏玖,天知道她会不会跑回去,然后永远从他这里离开?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当年不就是因为他忽略了柳府的小丫头,才招来今日之祸吗?如果他当时斩草除根,哪有今日之事?他不稳稳地在朝堂之上做他的御史大夫吗?

他略一思索,便下定了决心。

&ldo;南宫大人?&rdo;身旁的副使似有什么事要向他报告,见他出神,便又小心唤道,&ldo;南宫大人?&rdo;

&ldo;嗯?&rdo;他微微移动了一下,不让人看出他方才的思索。

&ldo;柳大人的事,大人打算如何处理?&rdo;

&ldo;是江湖客,那就江湖客吧。陛下没有要彻查的念头,我们自然不必多事。刚好最近有流寇犯京,就按这样写吧。&rdo;他漫不经心地答道。

&ldo;是。&rdo;副使正要下去,南宫令突然沉声叫住了他:&ldo;路安‐‐&rdo;

&ldo;大人有何吩咐?&rdo;

&ldo;本官记得,明日是令尊的忌日吧?&rdo;

&ldo;是。&rdo;路安现出了悲伤的神色,同时又有些惊讶和感动。他万没想到这位尚书大人竟记得家父的忌日。

&ldo;令尊生前也是先帝的托孤重臣,你若看得起本官,便帮我备一份礼,献祭给他,可好?&rdo;南宫令缓缓道来。

路安的眼圈有些泛红。他感激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ldo;路伯父,泽儿在这里,向您谢罪了……&rdo;路安走后,齐云泽内心颇有些不平静。当年先帝托孤的四大重臣,除了田鸿是圣上亲自安排的,白鸿雁与路骁崎,皆与他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如此,那也不惮再做一些事情,横竖到时,都是要向他们谢罪的。

次日,路安请示归家拜祭父亲。回到刑部大堂时,已近黄昏。

&ldo;下官谢过大人,&rdo;路安恭敬地朝南宫令行一大礼,&ldo;家父在天之灵有大人此祭,当得慰藉。&rdo;

南宫令克制地微笑着,点点头:&ldo;不必。路大人原本就应得到天下人的追念。&rdo;

&ldo;下官今后,定为大人马首是瞻。&rdo;路安欲再拜,被南宫令止住,他才站起身来。

&ldo;马首是瞻倒是不必,你今日无暇照管公务,现在弥补一些,也还来得及。&rdo;南宫令抬起手,指向面前档案柜里的卷宗,&ldo;你去把里面所有关于灵溪苏氏的记载,从苏翰林开始,都拿给我看。&rdo;

路安似不明白南宫令的突然转变,但仍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档案柜很大,也有从太史令那里寻来的几册书,路安皆搬了过来,任南宫令选择。南宫令看罢,冷淡的唇边似有些许笑意,这笑意却令人不由微微发颤。

&ldo;大人这是要‐‐&rdo;路安迷惑不解地问道。

&ldo;礼部苏大人向来不遵礼法,近几日更是不顾品级之差,处处与本官作对。&rdo;南宫令像发牢骚一般低声说道。路安的眉头微沉。最近南宫令与苏玖政见不合之事,早已在群臣百官之间传遍了。南宫令此举,意图甚是明晰。

&ldo;那么大人,需要下官做什么吗?&rdo;路安虽知此举不妥,却仍念在南宫令慰问父亲亡魂的面上,如他自己所言,为其&ldo;马首是瞻&rdo;。

南宫令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显然是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路安也不便走开,就站在一旁垂手等待。半晌,南宫令忽然幽幽道:

&ldo;令妹安好?&rdo;

路安的瞳仁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冷汗从他的额上眉心渗出。

熙嫔路颖自端阳节后宫出事后,便遵圣旨搬到了翎旸宫居住。名义上虽仍处嫔位,实际礼遇一同三品后妃。皇后知圣上因端阳之事心绪不宁,也并未劝止此事,各宫后妃更是因为端阳之变人人自危,不敢再多说一字。

南宫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熙嫔这里。熙嫔已是七皇子豫凌的生母,七皇子虽年幼,却颇受圣上宠爱。熙嫔听说后,神色淡淡的,令人难以揣测她的想法。不久,她淡淡开口道:

&ldo;本宫不愿,也不必听从此事安排。七皇子年幼乖觉,本宫何必以此事笼络圣心,担着杀头的罪名,往先君英名上抹黑呢?&rdo;

&ldo;这是自然。只是娘娘可知,礼部苏大人,当年与昙花一现的大学士张喻安,私交甚密?&rdo;

闻及此事,熙嫔微微变了脸色。张喻安?可是当年处处与父亲作对的狂妄后生?那么张荀山高水低之后,父亲的意外被贬,是否和这个叫苏玖的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呢?

她抿紧了双唇,轻轻地点了点头:&ldo;本宫愿意一试;只是事之成与败,与本宫无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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