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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这一定是噩梦。
赵亚在床上缩成一团。他整理不清所有的经过,这一天过得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天都荒诞。张瑞也许会冲进来,会把他从床上掀起,会大声诅咒着把一切都嚷嚷出来,但赵亚已经管不着了。
他光管自己脑中不断盘旋的五彩的云就已经够了。
他缩在床上,紧闭着眼,熬过了一晚。
第九章
赵亚一夜没睡,第二天悠扬的早歌把室友们叫醒。他想判刑的时候到了。
一切都那么平静,徐金保和张明揉着眼睛去洗脸,黄修在床上翻身,叨咕着不肯起来。然而,宿舍终于热闹起来了,走动声,淅沥淅沥吃热粥的声音,还有吵闹声。
赵亚躺在床上,他盼望灵魂出窍,要是可以失去知觉,那真太好了。
黄修走过来拍他:&ldo;起床了,还不醒?早操时间快到了。&rdo;
赵亚不动,闭着眼睛。
一个可以令他颤动的声音响起来。张瑞说:&ldo;别吵他,亚亚发烧。&rdo;
发烧?这个词象灵药一样,把张亚从沉沦中托起一点。
不是要判刑吗?世界不是应该崩溃吗?赵亚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
黄修还站在床前。
&ldo;发烧?赵亚,你又病了?&rdo;黄修摸赵亚的头:&ldo;不算很烫。&rdo;他对探热并不专长,点头说:&ldo;嗯,可能是低烧。&rdo;
赵亚含糊地哼哼,目光偷偷转到张瑞身上。张瑞正在整理书包,脸白白的,昨天晚上的掌印已经消了。他脸色很自然,只是没有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徐金保也过来慰问一番,问:&ldo;要我们帮你请假吗?&rdo;
张明出主意:&ldo;早操不去没有问题,我们和徐老师说。可是上午的课不去,这个学期的全勤奖就没了,还会连累综合测评。&rdo;
&ldo;我躺一下就起来,不会不上课。&rdo;
室友们点点头,一块出去。
宿舍寂静下来,还有一个令人不敢忽视的身影沉默地站在那儿。赵亚看着张瑞,他发现不作声的张瑞比整天噪的张瑞更难对付,只希望张瑞快点背书包离开。
张瑞走过来,闷了一会,冷哼着问:&ldo;真的发烧了?&rdo;他伸手按在赵亚头上,一会缩回去,讥讽地说:&ldo;装得真象,我还以为真的呢。&rdo;
赵亚说不出话,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张瑞的话每个字里面都带刺。而,他心中最重要的、最担心的、最隐隐约约的、最甜美的东西已经被张瑞发现了。
这令赵亚难受极了。他受伤地看着张瑞,眼睛亮亮的,里面却带了一丝黯然和失望,当然,还有畏惧。
张瑞盯着他,缓缓把眉竖起来,象打算摊牌。
时间一秒一秒在表上跑着,每过一秒,就有一只可恶的小猫在赵亚心上嗤啦一下,用尖爪在心上拉出一道划痕。
赵亚等着,忍着。可张瑞就是不肯开口,隔了一会,忽然眉毛不竖了,扬起嘴角,摇头道:&ldo;算你厉害。&rdo;他把书包甩到肩上,就这样走了。
赵亚茫然。
事情似乎暂告一段落,无论赵亚是否愿意,学习生活还是实在地开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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