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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兄弟间对皇位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即使是并没有打算参与其中的凯文都被强行卷了进去。
他向来是个不喜欢权利的人,但如果别人欺负到头上,他也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选择逃避了。
这段时间他的呼声地位日益高涨,距离权力的中心越来越近,可他却半点没有感到喜悦。皇位的争夺如同冷水一般,彻底浇灭了他对亲情那仅存的一丝希翼。
这些事情说出来实在的有些肮脏,他不愿意脏了查尔斯的耳朵,便掩饰着说了慌。
“查尔斯,你过段时间就动身去火山海吗?”查尔斯早就找到了族人,只是不舍得离开凯文,所以才会在近海岸定居,可每次当寒潮要来临之前,他还是要离开凯文,跟着族群迁徙到一片靠着火山的海域。
人鱼族生性凶猛,在任何水域都能吃得饱的他们并不需要因而觅食洄游,未婚的人鱼也躲过了生殖、照顾幼鱼的迁徙,可他们和大部分的鱼类一样,受不了每年冬季时近海岸的寒冷,这却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每年到了这个这个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分开。虽然知道来年春天查尔斯还会回来,但凯文的心还是酸涩的厉害,异常的舍不得,这些年,与查尔斯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最放松快乐的,可以说,在冰凉的生活里,查尔斯就是他的心理支柱。
“等明年你回来的时候,我养的那片春蔷薇应该也开了,到时候摘了给你做饼吃。”暗暗的调整好情绪,凯文语气平常的说到,他不能太贪婪,查尔斯为了陪他已经远离族群定居在这边,他已经太自私了。
3、
“再见,查尔斯。”还是到了分离的日子,凯文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毫不犹豫的跳进冰冷的海水里,紧紧的抱住查尔斯。
“凯文,和我一起走吧。”查尔斯还是没有忍住,抱着凯文,声音有一些哽咽,凯文舍不得自己,他又何尝不是舍不得凯文呢?
“我当然也想和你一起走,可是我是人类,没办法在水里生活的。”
“好了,别哭了,说不定你今年就能问到让我也能在水里生活的方法了呢。”凯文安慰道,他每年都会和查尔斯说这句话,他比谁都清楚,根本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一个人类在水里呼吸、生活。
但只有这样说,脑子里记忆存储有限的查尔斯才能抱怀着希望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的他心都快碎了。
“好了好了,再哭下去,今年的就是珍珠项链了。”凯文手在旁边捞了几下,果然又是捞出来一小把大小各异的珍珠,故作轻松的调侃到。
人鱼不愧被称为大海的珍宝,他们的眼泪在碰到海水的一瞬间会瞬间膨胀,变成一粒粒珍珠,还会随着不同的情绪生出不同的颜色。
就比如这几颗,就是代表难过的浅蓝色。
离别的情绪让凯文对查尔斯的爱意再也无法遮掩,轻轻的吻去查尔斯的眼泪,也没有拒绝对方的邀吻。
4、
东方逐渐升起淡白色的天光,灰蓝色的天空逐渐变亮,查尔斯已经独自游了五、六天,冬天还没过去,越是离陆地近,他就越是感觉冷,动作也难以控制的变慢。
这些天里,他不得不在白天浮在水面上,晒着勉强算得上暖和的阳光简单补眠半晌,然后才继续赶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寒冷的夜晚里通过不断的游动来保持低温,而避免被冻僵,死在海水里。
身为大海里的霸主,人鱼唯一的天敌就是这该死的寒流,但即使是这样,查尔斯也要直面天敌,赶回去见凯文。
原因很多,有难以抑制的思念,也有最近那莫名生出的“必须要回去见凯文”的强烈欲望,也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真的找到可以把凯文带走一起生活的方法了!
在到达火山海的一个半月后,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另一个族群的人鱼,那群人鱼比查尔斯所在的族群数量少些,年龄普遍较大的同时懂的事情也很多。
他们是来自东方的人鱼,自称为“鲛人”,其中一条红尾巴的雄性鲛人说,今年的寒流似乎格外严重,所以他们才会又向西方迁徙了几千海里。
查尔斯习惯性的问了那只鲛人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类伴侣跟着一起在水里生活,或者是让人鱼幻化出双腿,能够去陆地上的方法。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知道,他当时都快高兴疯了!
感受到游过的海水逐渐开始刺骨,他反而更加开心起来,快到了,很快就到近海岸了。他哼着歌,开心的模样感染的身旁被拍开的海水似乎都更欢快了几分。
5、
抱着凯文向海底潜去,查尔斯原本的喜悦被冰凉的海水浇灌的彻底熄灭,一颗颗代表痛苦、绝望纯黑色的珍珠从眼角流出,可这次,却没有人去收集他们。
凯文没了呼吸,没被海水冲刷着,也失去了平时的温暖。他甚至没了心跳,在查尔斯闻到味道赶去时,他就那样漂浮在水面上,胸口破了一个洞,血液从那处散开,染红了大片水面。
不远处,高高的邮轮上,一个男人得意的看着这边。他来晚了,查尔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撞向那该死的轮船,人鱼巨大的力气和不要命的撞法将那船的右舷船艏连着船中部直接撞的破裂。
可他却没心思去观赏那破船的下沉和上面那个人类慌乱的惨样,他现在需要带凯文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他要救他的爱人。
从前,他们之间巨大的寿命差和那无法共同在一处生活的距离感让凯文总是抗拒着和查尔斯在身体上产生关于“爱”方面的亲密,这导致他们之间像是隔了层玻璃纸,只要查尔斯捅破一层,凯文就会再填上一层,总是无法彻底直面。
现在一切问题马上都可以解决了,凯文却要离他而去,好在那只鲛人教给他办法的同时说过如何和伴侣同生,要不然他一定也活不下去了。
6、
查尔斯蠕动着自己的胃囊,有些艰难的将肚子的珠子从嗓子眼抠出来,牛眼大小的透明鲛珠顺着伤口塞到凯文的心脏里。
在塞入的一瞬间,查尔斯就看到一股奇妙的、充满生机的光芒从那伤口绽放出,原本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凯文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说起来有些丢鱼,他们族群里的每一条人鱼的肚子里都有一颗珠子,但之前却都没怎么注意,直到那群来自东方的人鱼说后,他们才知道这玩意的用处。
他可以让任何生物拥有人鱼的生理机能,能让他共享人鱼的生命的同时,还有一个更厉害的技能——生死人,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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