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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影随形(第1页)

傍晚,阴天。黑云压得很低。仿佛盘古失去了力量,天地逐渐相合。一阵风吹过,花叶沙沙作响,竹一本能地握紧佩剑,茫然四顾。

“警惕性还可以。不过,凭你的武功底子,我就是硬闯你也拦不住我。”声音略带沙哑,语气清冷,是小九!

“有何指教?小、嗯,九娘。”竹一收起剑,倒了一杯凉水,放在桌子的另一边。

“我虚长你两岁,为阿九,自此,你是小八。五娘几日后须北上随郡,二郎随行。”

“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少主,你放心。”

小九脸上闪过半分不屑,随即说道:“护好你自己便好。阿伯教过你,想必你对影卫已有了些了解。”说完看着竹一。竹一立刻点头:“我定会竭智尽忠,一心一”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我来是教你功法的。”小九听他说这些场面话满脸的不耐烦,连连摆手。这话一出,竹一都诧异了。照理说,新入门的影卫当由阿伯教习一段时间,怎么是小九来教。原先,还以为是不放心张星舞,再来探探虚实,或是叮嘱些要忠心之类的话呢。

“影卫之所以叫影卫,是因为我们都必须学习一门功法,这功法能让人身轻如燕,身手奇快。”竹一一边听着,一边嘀咕:难怪影卫个个都来无影去无踪。

“时间紧迫,我亦不能久留,今夜,我只教你要领,余下的,须你自己领悟。”说完便将一本书拍到竹一胸前。他打了个踉跄,伸手接过,封面写着四个飘逸的大字:如影随形。

“这功法远不止你表面所看到的,亦不必拘泥于身法。”小九的语速不快,她看着竹一翻开书页,将他疑惑、诧异、压抑的神情尽收眼底。

“是否觉得与你所习的功法相似。”竹一抬起头,看着小九仔细品味这句话,她却不紧不慢移开视线,接着说道:“这话是五娘和我说的,或许有利于你融会贯通,是好事。”竹一没有回应,小九抿了抿嘴,稍微提高了音量:

“记住,真有事发生的话,五娘不需要你担心,只管跟好阿柒。”

竹一合上书页,抱拳行了一礼,当他再次抬头时,小九已然不见踪影。顾不得晚膳,竹一抱着书便看了起来。张星舞说得不错,这功法和鬼异经很像。上书:

“元气恍惚自然,凝而成一,是谓天阳。分而为散,是谓地阴。”这第二句,将气分散开来,正是“五鬼开路”的根本。只是,张星舞是怎么知道的?

竹一合上书,举头望月,想想自己这半年的经历,实属有些慌张。在师门内他是被大多数人排挤的。若换做是你,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短时间内一飞冲天,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而这个人甚至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你会放心吗?你会甘心吗?

可是凤天成对他毫无保留。密宗有个装满武学、术数、天文、地理等书籍的地库,人称——地阁。只有历代掌门人的子女、护法或者当代最厉害的关门弟子才能进入。竹一的武功修为达不到要求,但凤天成还是力排众议,提拔他成为入门时间最短的护法。

庆幸的是,他领悟了本门最高功法,没有丢凤天成的脸,他尤为记得师傅得知自己领悟鬼异经时,那放光而欣慰的双眼,随即扫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弟子,直到他们一个个底下了头。才说道:“老大,带老幺去剑阁取魈弈剑。”

想到这,竹一内心一阵疼痛。师门的至宝就毁在了自己手中,他日回归师门,不说如何面对各位师尊,只觉得愧对师傅,愧对密宗百年基业。这样的过错,只有拿到鹿卢剑方能补偿。竹一再一次缓缓拿起手中的秘籍,眼神越发坚定。

方才两句是功法的总纲,开篇却是一段晦涩玄妙的文字。

气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有始者,有未始有有始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有有者,有无者,有未始有有无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无者。天地未形,冯冯翼翼,洞洞属属。夫始于虚廓,再生宇宙,然后生气。

气有别者,清扬者为阳、重浊者为阴。清妙之和易,重浊之凝难。阴阳转合,散合万物。或言,阳之精气者为火气,阴之精气者为水气。阴阳水火,承天载地,日月星辰。

义理到此结束,匆忙结尾。看得竹一云里雾里。这文字在第二页,必定是本秘籍的总括讲解。

竹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从字面上并不难理解。似乎更像是老庄的道家真言。从无到有,从虚到万物,像极了到家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理论。可它之后的天地、阴阳、水火的理论虽可和道家“万事万物是相对应”的说法联系起来,细想来更像是在告诉你,哪一种气是更厉害的。

若在道家学说里选最厉害的,除了捉摸不到的“道”最厉害之外,无疑是水最厉害。可在本功法中,“气”好比道,“水气”好比水。可是这“水气”如何练?竹一冥思苦想,暂无心得,只得往后翻看招式,这是一套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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