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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沈瑜倒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把这些事情串了起来。
当初在掖庭之时,因着出红疹发热没能来成尚宫局的,应该就是如莲的姐姐如兰。后来如莲跟红玉起争执,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那时沈瑜罚了两人,并没有准备深究此事,过了也就忘了,却没想到今日竟然又有人提起。
辛者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生着病去了那地方,大约也没多久好活的了。
沈瑜沉默了会儿,还是不知道这事能怎么说。
毕竟掖庭那边也是按规矩办事,若真是久病不起,谁敢让她留下来,若万一把病气过给旁人,谁来担这个责任?
可是病着的到底是人家的亲姐姐,生死攸关,安慰的话也没多大用处。
&ldo;姑姑,&rdo;倒是如莲先开了口,她声音里还得带了哽咽,直接跪到了沈瑜面前,&ldo;我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掖庭的事情您也插不了手,但还请您网开一面,让我回去见一见阿姐……&rdo;
她哭得很是可怜,妆也花了,声音也哑了。这种哭法是装不出来的,让人看了也觉着难过。
可她所求的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到的。
沈瑜的眉头微皱。
她虽管着这群宫女,可也不过是尚宫局的一个女史罢了,并不是宫里正经的主子,若今日她敢同意了让如莲回掖庭去看望如兰,那将来再有这样的事情,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更何况,这也不合规矩。
&ldo;你要去探病,是不成的。&rdo;沈瑜这话一出,如莲的眼神就暗了下来,沈瑜叹了口气,又道,&ldo;不过眼下我这里倒是有一桩事,要去掖庭那边交接,本来该是我去的,但我那里还有许多事情积压着,脱不开身,你代我去跑一趟。&rdo;
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如莲立即就意识到沈瑜这是在帮她,连忙抹了把泪:&ldo;好,我这就去。&rdo;
&ldo;等等,&rdo;沈瑜拦了她一声,点了点她哭花的妆并着泪水打湿的衣襟,提醒道,&ldo;你这模样怎么去,若是路上遇着哪位贵人,岂不是失仪之罪?&rdo;她也知道如莲也是一时情急,并没追究,只是又说了句,&ldo;回屋去洗把脸,换个衣裳,重新上妆,然后来我这边拿东西。&rdo;
&ldo;多谢姑姑!&rdo;如莲话还没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沈瑜向着旁的宫女道:&ldo;时辰差不多了,你们也别在这里耗着了,去干正事。&rdo;
宫女们齐齐地应了声,退下了。
沈瑜这里的确是压了件跟掖庭交接的事情,但并不急,等到秋末宫女考较之后再办也不迟。但如今既然答应了如莲,也只好回去翻出了文书,交给了如莲。
&ldo;我知道你心急,但路上慢些。&rdo;沈瑜嘱咐了句,&ldo;别弄巧成拙,在后悔就来不及了。&rdo;
她说这话时语气也算不上严厉,调子缓缓的,但看过来的眼神却很认真。
如莲的确是心急如焚,过来时都是一路跑来的,对上沈瑜的目光后,通身就像被泼了盆冷水,一点点安定了下来。
&ldo;是,&rdo;如莲行了一礼,&ldo;多谢姑姑提点。&rdo;
第12章
沈瑜这个人不爱惹事端,但遇着随手能帮的事情,却还是会搭一把手,算是结个善缘。毕竟在这宫里,谁也说不准下一步会怎么样,与人为善总比交个仇人要好。
倒是点青听闻此事后,同她感慨:&ldo;你这心也太软了些,别人求个什么事情你都应,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把你也带累进去了?若是我,怕是不会同意。&rdo;
平心而论,沈瑜觉着自己并不算心软。
她心里是有一杆秤在的,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都清清楚楚。如果是过了线的,就算是旁人再怎么哀求,那她也不会允准。
但沈瑜并没有同她争辩,轻笑道:&ldo;你怎么有功夫过来我这里?&rdo;
&ldo;忙里偷闲,&rdo;点青按了按额头的穴位,叹了口气,&ldo;司服司还堆积着不少事情,等喝完这杯茶,我就回去。&rdo;
如今已入秋,沈瑜仍旧是监看着那批宫女,并不插手旁的事情。不过就算不问,单看着点青她们的行事,就知道近来应该是在赶工的,毕竟在饭堂里吃饭的宫女都是行色匆匆的。
&ldo;往年都是秋末冬初,才开始忙的,刚好掖庭来的宫女通过考较之后也能帮把手。&rdo;沈瑜好奇道,&ldo;怎么今年要早这么多?&rdo;
&ldo;你竟半点风声都未曾听到?&rdo;点青有些难以置信。
沈瑜看着她这瞪大了眼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说道:&ldo;我的确不知,平时也不曾跟人闲聊过这些事情。&rdo;
&ldo;皇上亲自发了话,说今年年关的祭祖大典要办得隆重些,皇后便吩咐了尚宫局,让我们将往年用的东西翻检翻检,该换的就都换了。&rdo;贵人们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尚宫局上上下下就得忙上个十天半个月,点青无奈道,&ldo;不止尚宫局,连掖庭內侍监那边,也都忙得不可开交。&rdo;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是有旧例的。
皇上如今发了话,算是凭空多了不少事,尚宫局、掖庭內侍监也不敢拖延,不然等到入冬之后还有旁的事情要办,万一误了差事,谁都担当不起这个罪名。
祭祖大典干系重大,牵连甚广,前朝后宫都因着皇上这一句话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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