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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永嘉年间第二次家人子大选在朝云殿举行。

此次大选由毓淑仪与元贵姬共同主持，所有主位宫嫔陪同。巳时一刻，诸位娘娘便齐聚朝云殿，准备为后宫添置新人。

皇帝此刻尚未到来，顾云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含笑道：&ldo;陛下先遣人来话，说他估计得晚点来，让我们先开始。&rdo;

&ldo;挑选美人这等风流事陛下竟也不积极，看来今年又选不出什么名堂。&rdo;明充仪懒怠地揉揉太阳穴。

永嘉元年那次，先帝驾崩不到一年，他没什么心情，是以只选了不到十人。

&ldo;陛下不来也不打紧。我们擦亮了眼睛，帮他选些可心的便是。&rdo;毓淑仪道。

明充仪懒懒一笑，&ldo;其实要我说，何必兴师动众选什么美人，这宫里有这么多姐妹伺候着，也差不多了。&rdo;

&ldo;姜妹妹此言差矣。庄婕妤与柔婉仪皆是永嘉元年大选入宫，这二位妹妹可是为陛下诞下了皇子的。&rdo;顾云羡笑道，&ldo;祖宗定下三年一大选的目的，为的不仅仅是选人服侍君王，绵延后嗣、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rdo;

明充仪抬眸，似嘲似讽地瞅她片刻，轻轻一笑，&ldo;元贵姬说得是。既然您这个陛下跟前的大红人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多说？&rdo;

她们这边说完，宦侍方上前问道：&ldo;时辰差不多了，可要开始？&rdo;

毓淑仪颔首，&ldo;开始吧。&rdo;

随着宦官的高声宣布，第一列家人子进入殿内。

自文宗皇帝起便定下规矩，家人子不得取官宦之女，皆选自民间。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规矩慢慢松懈，也有官家女子入选，然而普通民女依旧占绝大多数。

这样做固然能防备世家权重，却也造成了一个麻烦。民间多疾苦，女子少有识文断字的，也就难以入皇帝的眼。顾云羡等人打起精神，看了二十来个，也就只选出寥寥数人。

&ldo;那个明州的陆斓和盛阳的夏蕊初都不错。&rdo;毓淑仪道，&ldo;小门小户出身，却难得的聪敏机灵。&rdo;

&ldo;沈姐姐喜欢这两个，臣妾却觉得那位侯阜的阮清釉甚好。&rdo;明充仪道，&ldo;那样娇怯怯我见犹怜的一个人，连臣妾这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心动，更别说陛下了。&rdo;

&ldo;都说侯阜出美人，果然不假。&rdo;顾云羡微笑，&ldo;那位阮氏清釉颇有几分贞妹妹的风韵。陛下从前那般喜爱贞妹妹，以后也定会喜欢阮妹妹的。&rdo;

贞贵姬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讽，含笑道：&ldo;论恩宠，臣妾如今怎么敢跟姐姐相比？得选个跟姐姐相似的，才能让陛下高兴。&rdo;

&ldo;那可就难了。&rdo;明充仪似笑非笑，&ldo;元贵姬九曲心肠，又端娴庄重，寻常人哪比得了？&rdo;

&ldo;明充仪取笑了。&rdo;

正说着，又一列家人子入殿，众人转头一看便愣在当场，唯有毓淑仪和顾云羡面色如常。

一旁宦侍扬声道：&ldo;洛城赵氏无双，年十四；平洲许氏碧芙，年十三；靳阳薄氏瑾瑗，年十五；靳阳薄氏熹微，年十四。&rdo;

&ldo;靳阳薄氏？&rdo;明充仪道，&ldo;不会与那位镇守西北的薄将军有什么关系吧。&rdo;

&ldo;回娘娘，正是家父。&rdo;左侧容貌明艳的女子脆声道。

明充仪挑眉，&ldo;你是薄瑾瑗？&rdo;

&ldo;然。&rdo;

&ldo;你与那位去年殁了的薄宝林是何关系？&rdo;

薄瑾瑗抿了抿唇，方道：&ldo;薄宝林乃小女长姐。&rdo;

&ldo;哦。&rdo;明充仪一脸了然，转向旁边的薄熹微，&ldo;那你呢？&rdo;

薄熹微神情平静，&ldo;小女是薄宝林的庶妹。&rdo;

&ldo;原是庶出。&rdo;明充仪点点头，&ldo;难怪取名都不一样。&rdo;

说完这句话，她转头看向顾云羡和毓淑仪，&ldo;二位一早便知道？&rdo;

毓淑仪面色不变，&ldo;名册上都有，自然知道。&rdo;

明充仪瞅瞅她们二人，又看向一旁面色如常的贞贵姬，许久扬唇一笑，&ldo;真是有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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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婕妤见殿内气氛微妙，忙笑道：&ldo;诸位姐姐别只顾着说话，快看看这四位中可要留谁？&rdo;

&ldo;赵氏和许氏都送回掖庭，交掖庭令安排去处。&rdo;毓淑仪淡淡道，&ldo;至于这两位薄氏女，身份特殊，还是等一会儿陛下来了亲自决定吧。&rdo;

话音方落，外面便传来了宦侍通传的声音。皇帝已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玄色常服，缓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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